“和离?”玉娘愣住了,片刻后她忽然反应过来,脸上现出怒容:“我是不会与相公和离的,你休作此想,不然只会误人误己!”
薛仁泰胸前剧烈起伏,玉娘哀容满面,紧紧揪着薛仁泰的衣领:“你不要逼我了,我这心里乱得很,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薛仁泰的怒气渐渐平息,心疼地抚摸着玉娘的脸颊:“好了好了,我不迫你”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支云凤纹金簪别在玉娘的发间:“这支金簪是我托京城有名的师傅打造的,足足花了十两银子,世间唯此一件,就当做是我赔罪了。”
院门口一个人影自黑暗中走出,亲兵警醒地道:“谁?!”
“我。”说话的是彭朝林,转眼便已走到亲兵面前,向院里指了指:“大人可在房中?”
亲兵冷着脸:“大人劳累一天,已上床歇息了,彭把总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彭朝林冷笑着摇了摇头:“美人在怀,大人怎么可能歇息呢?”
亲兵脸色剧变:“你说什么?!”
一队巡查兵丁从远处走来,见到彭朝林连忙施礼,彭朝林摆了摆手,向亲兵嘿嘿一笑,扬长而去。亲兵脸色铁青,望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兵刃。
彭朝林的住处离薛仁泰不远,他施施然回到房中,将油灯点燃。床后人影一闪,王立琦探出了头,警惕地看着他。
十王府门前重兵把守,所有试图在门
前通过的行人均被兵丁厉声驱赶。天色已晚,街面上的老百姓本就不多,遇此情景更是不敢冒然造次。是以十王府所在的大街上几无人影,即便如此兵丁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今日傍晚时分宫中调出一队精锐禁军到十王府驻守,足足有两百余人,把守在十王府各门,并加强巡逻警戒。毕竟有资格在府中居住的皆是未成年的龙子,万历皇帝虽然性情凉薄,但架不住后宫嫔妃的苦苦哀求,即便她们互拉山头勾心斗角,但有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母亲,为娘的又怎会放任自己的孩子身处险地而置之不理?
乾清宫外一时跪满了哭天抢地的娘娘,万历皇帝这才从宫中禁卫抽调出一支人马把守十王府。这批人御前行走武艺高强,两百余人可抵千军万马。领头的叫陆忠,年纪在二十上下,乃大内禁军的一名统领。
宽阔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沿街之上气死风灯高高挂起,整个街道在陆忠的视角里一览无余。
原十王府守卫队正郭丘走到他身边:“将军辛苦,还要劳烦您来此一趟,标下感激不尽。不知累不累,歇息片刻如何?”
陆忠客气地拱拱手:“客气了,你我都是京营出身,站岗的地方不同而已。陛下着我等在十王府警戒,我等不敢有丝毫懈怠,府中皆是皇室子孙,倘若出了差池,咱们的脑袋都要落地。”
郭丘一激灵,僵笑道:“将军说得是
,标下也是这样认为嗯?”
话音未落便见陆忠神色不对,视线越过自己的肩头向后看去,他疑惑地回头登时傻了眼,只见一队人马出现在长街尽头,不待官兵有所反应,人群之中忽地发一声喊:“这府邸宽阔,定是哪家的大户,弟兄们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汹涌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呼啸,忽地齐齐向十王府奔来!
陆忠眉毛一拧,厉声道:“列阵!”
此时守在十王府正门口的有四十余名兵丁,随着他一声令下,禁卫军冲到街上展开队形,兵刃将前一举,齐声怒喝:“拒敌!”动作整齐划一,声势如虹。
陆忠站在队伍的最前,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对方越跑越近,扬声道:“官府重地,不得擅闯,违令者斩!”
对面那群人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原本气势汹汹,待奔到近处才发现对方顶盔掼甲严阵以待,尤其是身上透出的杀气令人胆寒,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陆忠怒喝道:“再往前来,杀无赦!”
身后禁卫军忽地齐齐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长戟一抖:“杀!杀!杀!”声音直冲云霄,郭丘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这喊声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面人群更是抵受不住,不少人吓得两股战战面露怯色,这伙投机者干的是趁火打劫的买卖,若真刀真枪和当兵对战,先不必说武力是否能与对方匹敌,便是在气势上便已先怯了阵,不知
是谁喊了一声:“不撤等着死吗!”
人群如退潮海水一般一哄而散:“妈的,踢到了铁板上!”“谁带的路,险些送了老子性命!”“快跑快跑,老子是来发财的,不是来送死的!”
街面上乱了套,人推人人挤人,唯恐跑得慢了被兵丁追上,闹闹哄哄乱了好一阵,街上才归于平静。
郭丘抹了把冷汗,这才发现自己两腿发软,他凑到陆忠身边:“好歹有大人在。”
陆忠面沉似水:“想不到京城竟乱成这样,这才刚入夜便明目张胆地打劫良舍,还有王法没有?”思索片刻:“方才这群人不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