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榕闻言,又惊一下,湘湘还是有见识的,他已派将领入蜀中打造楼船战舰,只待建好便可水陆并进拿下金陵。
为天子者,不统一南北,便不是正统天子,而且现在正朔在南齐呢。
虽然姜榕不喜欢帝皇的约束,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在青史之上与同期别的天子并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江山在望,美人在怀,姜榕志得意满。
夏日的风吹得人沉醉。
天色未亮,郑湘被姜榕吵醒,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嘴里嘟囔道:“以后再不来这里了,床太硬了,搁得背疼。”
姜榕嘴上应了,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扫了一眼屋内,桌椅床窗确实不如蓬莱殿的温软香柔,不过却别有一番韵味。
姜榕上朝之前,对伺候的人,道:“下朝之前,把淑妃叫醒回蓬莱殿睡,免得过来议事的朝臣吵她。”
于是,没有睡够的郑湘被叫起来,清醒过来得知缘由,气呼呼道:“以后再不来这里睡觉了。”
郑湘稍微洗漱一番,从后门出去,回到蓬莱殿,正要睡回笼觉。蕙香过来禀告说,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请她去仙居殿。
郑湘一面叫香兰等人为她梳妆更衣,一面心中纳罕:自从上次见面后,三人再未见面,井水不犯河水,不年不节的,怎么今日过来叫自己?
梳妆镜里的郑湘微微蹙眉,不假思索地认为这两人就是妒忌自己。
自己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哦,对了,昨日自己母亲被封为代国夫人。
后宫就是这么点事,无非就是争夺宠爱权力而已。
郑湘梳洗完,优哉游哉地吃了早饭,才带着宫女太监前呼后拥地往仙居殿而去。
一进殿,郑湘就看见后宫的妃子都在,而赵德妃坐在周贵妃的左手边。那个位置上一次是属于郑湘的。
姜榕登基之后,后宫是加封了,但是外戚只加封母亲一族和夏皇后一族,周家和赵家没有受到半分恩泽。
这也就罢了,偏偏昨日郑湘的母亲被封代国夫人,便是一向稳重的周贵妃也怨姜榕做事偏心。
赵德妃今早来找她,鼓动她训斥淑妃,周贵妃顺理成章地叫来人。
郑湘朝周贵妃行了一礼,又瞥了眼赵德妃,然后在周贵妃的右手边坐下。
赵德妃有子,郑淑妃有宠,周贵妃只有从前的情分,情分消磨一点是一点,她不会出头,只笑着与郑湘说起衣裳首饰的话。
赵德妃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周贵妃申饬郑湘的话,心中骂了声怂蛋,又将目光投向常来奉承自己的三位宝林。
张孔郭三人头缩成鹌鹑,不敢吱一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远离都来不及,哪敢凑上前?
赵德妃只得自己上,突兀道:“衣裳首饰是小道,后宫嫔妃以贤德为重,淑妃妹妹独占皇宠,实属不妙,宜多劝陛下雨露均沾。”
此话一出,周贵妃停下来,看向郑湘。
郑湘转头看向赵德妃,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德妃,恕我眼拙没看见。”
“后宫之中,周姐姐位尊,我次之。德妃在周姐姐左手处一坐,也不出声,我以为是宗室的婶子伯娘过来陪周姐姐说话呢。”
赵德妃闻言,气得脸色通红,道:“我为陛下诞下独子,论资历子嗣,哪里不能当你一声姐姐?”
郑湘笑起来:“当得当得,德妃比我年长,当然当得。”
赵德妃对周贵妃道:“陛下让贵妃姐姐统摄六宫事务,如今淑妃独擅皇宠,其他姊妹连见陛下一面而不得,还请贵妃姐姐做主。”
周贵妃头疼,一手支额,道:“德妃言之有理,淑妃你可有什么辩解的?”
郑湘道:“妹妹无可辩解。周姐姐与陛下年少情谊,德妃姐姐为陛下育有独子,妹妹只是以色侍人,人微言轻,哪里有两位姐姐在陛下面前有脸面?”
“两位姐姐怎么做,妹妹跟着照做就是。”
赵德妃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教教你,这后宫之中,后妃以德为首,你要多劝陛下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
“德妃姐姐说的好,怪不得姐姐的封号是德,妹妹佩服。”郑湘只是称赞,并不答应。
周贵妃扶起宫女的手起身,强行打断语速越来越急促的两人,道:“我头疼,你们各自散了。”
郑湘起身,目送周贵妃转到内室,然后带着宫女太监出了仙居殿,一句话也没和赵德妃说,气得赵德妃脸红了白,白了红。
这淑妃真是仗着皇宠猖狂至极,赵德妃恨恨地剜着她的背影。
郑湘心情也不好,心里骂了几句姜榕,都是他做的孽。她跑去马球场跑了几圈马,心情才顺畅。
晚上,郑湘等姜榕回来吃饭,久等不至,派人去问,结果却被告知皇帝去了临仙宫。
郑湘怒气翻腾,暗恨自己自作多情。人家老婆孩子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