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亚露嘉少爷,这个实在有点……那个,换一个好吗?我陪您画画好吗?或者您喜欢什么别的游戏?”
“这个也不行吗?”亚露嘉面露失望。
感觉似乎沟通有效的样子,春日拼命摇头,搜肠刮肚地回忆,他和恋人曾经在设想未来时,是如何讨论抚养孩子的。
那些幸福的记忆,在此时此刻,成了手中唯一紧攥的稻草。
春日急切地想要说话、转移话题,却被亚露嘉抢先一步开了口。
他举着掌心向上的双手,愈发靠近春日,撒娇说:“那春日,把你的脊柱骨给我,好不好?”
春日的恐惧终于淹没头顶。
生物求生的本能,催促着让他逃跑,可他的背部已经贴上重新闭合的大门,退无可退。
恐惧压到理智,春日崩溃地,开始向亚露嘉求饶。
“亚露嘉少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您是在开玩笑对吗?我认输,我认输!请您不要再逗弄我了!”
亚露嘉迈出最后一步,站定在整个人贴在门上的春日跟前。
一人之间的距离仅有半臂。
亚露嘉再次露出了灿烂无暇的笑容,将掌心递到春日的眼下?_[(,第四次提出要求。
“春日,把大脑给我,好吗?”
被逼至绝境的春日,一咬牙,竟破釜沉舟地,想要反过来捉住亚露嘉的手。
如果横竖都是死,那他宁愿垂死挣扎一下,死得还痛快一些。
却在他即将动手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了机关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
一旦看到了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那点被绝望激出来的狠劲就消耗殆尽,春日急切地扭头,想要逃离这个封闭的密室。
但他的去路,却被伊尔迷和扶光挡住了。
出于几乎深入骨髓的畏惧,春日本能地僵在原地,颤抖着,想要按照规矩,向伊尔迷少爷行礼。
却就是在这个刹那,拒绝的惩罚降临了。
仿佛有一只肉眼看不见的大手,在一瞬间抓住了春日,将他用力拍扁、拧压。
上一秒,春日难看的笑容还近在咫尺;下一秒,他就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一团肉,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红色的血、黄色的脑浆、白色的骨头残渣,混杂着肉沫,于瞬间向四处飞溅。
溅到了扶光的脸上,也理所当然地,洒在了最近的亚露嘉身上。
小孩子如同棉花一般的面颊,染上了腥臭的颜色,如同被脏水玷污的纯白新雪。
大脑一时间无法思考,扶光呆呆地看着曾经是“春日”的那团东西,没办法立刻做出反应。
亚露嘉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径直将目光落到了扶光脸上。
如同被点亮的夜空,他露出了极为绚烂的天真笑容,想也不想地跑上前,向扶光伸出双手。
“啊!妹妹——”
却在亚露嘉即将说完这句话之前,伊尔迷伸出右手覆在扶光的侧脸上,将扶光整个人按在自己怀里。
虽然还年少,可揍敌客严选基因造就的高挑身形,也已经足够让这只贪心又独.占.欲强烈的大猫,将扶光严丝合缝地嵌入怀中。
运转到一半的大门,开始倒回逆转,再度将密室封锁。
视野被一点点剥夺的亚露嘉,只看到了大哥伊尔迷,在即将消失之前,向自己露出的、从未见到过的满意笑容。
仿佛他终于做了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亚露嘉不明白。
伸出的手没有被接住,落了个空,他只能困惑地咬住食指,看着那个在冷冰冰的大门上,自己模糊的孤单倒影,说完刚才没来得及倾诉的话语。
“……我好想你和哥哥啊。”亚露嘉小小声地呢喃。
这才是他想说的。
………………
…………
……
一门之隔。
伊尔迷没有松开扶光,一只手仍按在扶光脑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动作温柔,像是在安抚黏人的孩子,或
是受到惊吓的小猫。
不需要他命令,随行的管家已经打开通讯器,开始汇总这一次的死亡清单。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除去春日的恋人外,至少揍敌客的监控范围内,还同时死亡了六十一人。
也就是这一次,第四次拒绝“成为亿万富翁”这个愿望所对应的撒娇的代价,是六十四个人的性命。
听起来,这些管家的命,倒是还意外得,挺值钱的嘛。
伊尔迷简单速算了一笔账,惊讶于,这个竟然比自己的委托价格还要高出不少。
他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用掌心托起扶光的脸。
这一次,向来无懈可击的念能力,并没能及时将肢体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