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炳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哥敖放和二哥敖任迎面过来。三太子不由问道:“二位龙兄如此匆忙,不知要去哪里?”
大太子喝道:“敖炳,你知罪么!”
三太子道:“龙弟何罪之有?”
二太子道:“你帮助莲心教主掳掠世间孩童,欲陷父王于不义,如此忤逆不孝之举,亏你做得出!还不快快受缚,更待何时?”
三太子不由冷笑一声,道:“胡说!常言道,师徒如父子。龙弟为师父效力,乃是尽职尽孝。再说,搜集孩童也是为了给父王治病,怎说是‘忤逆不孝’?”
“一派胡言!”大太子说罢,朝二太子使了个眼色,二人一个提槊、一个使镋,一起冲了上去。三太子毫无惧色,提起双天画戟迎了上来,顿见:
红黑白,三条龙,吞云吐雾各逞雄。一杆画戟播雷电,两把槊镋震苍穹。一个道:“认贼作父不思悔!”一个道:“逼急的蛇儿敢斗龙!”戟来镋去死相拼,槊去戟来斗得凶。三子原承一条脉,今日相见不相容。
三人正斗得难解难分之际,忽然三太子虚晃一戟,转身就跑。二人大喝一声:“你往哪里逃!”双双追了上来。就在这时,只见三太子悄悄地从腰里掏出一支小竹管儿来,回头一吹。转眼一股黑气朝着大太子、二太子迎面扑来,二人顿觉双眼如刀割火燎一般,“哎呀”一声,双双坠落尘埃。三太子欲置两个哥哥于死地,追了下去,大声叫道:“你们不念兄弟情,休怪我不讲兄弟义。你们听好,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俩的周年!”说罢举起画戟朝敖放、敖任兄弟俩的咽喉刺了下去。
眼看兄弟俩性命不保,紧要关头,突然一阵疾风袭来,将敖炳刮得升离了地面。他忙念动避风诀,才将身子稳住。
敖炳朝下一看,只见一旁树下躺着一个叫花子,鼾声如雷,睡得正香。有几只苍蝇歇在他的肚皮上,他迷糊中胡乱用手中的破蒲扇扇了两下,于是平地便刮起一阵恶风。三太子欲用画戟去挑那花子,又见那花子身上有祥光护体,方知花子非等闲之辈,不敢造次,只得鞋底抹油一走了之。
花子是谁?正是八仙之一的汉钟离,见莲心教主的三徒弟敖炳欲加害他的两个兄长,于是将他赶走。两兄弟知道有高人相救,忙跪拜于地,并请大仙好事做到底,替他们治好眼睛。汉钟离道:“你们求我有屁用?这件事得去求蜡台神,只要他用蜡台在你们面前晃晃,你们的眼睛就没事了,快快去吧……”
大太子道:“不敢动问大仙,那蜡台神不知在何仙山宝地,我等也好前去拜求……”
汉钟离道:“就是被你们三番两次捉到水府欲害他性命的那个孩子……至于他肯不肯救你们,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二人谢过大仙,跌跌撞撞地上了路。
此正值午后,骄阳似火。两个龙子犹置身于蒸笼里一般,又被三太子吹出的毒气熏瞎了双眼,顿时暴汗淋漓、舌枯口燥,好不容易摸到一个村头,大太子敖放道:“二弟,那蜡台神不知是否住在这一带,待会找个人问问……”
二人摸到一道茅屋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是谁在敲门?”
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下打开。两位龙子经汉钟离指点,也算是福星高照,随便一敲,敲开的正是刘腊泰家的门,开门的人则是刘腊泰的母亲王氏。原来,刘腊泰被太乙真人从天门河龙宫救出,迷迷糊糊的还躺在床上,王氏正在给他喂水呢。王氏将门打开,见是两个后生,一个穿一身红甲红袍,一个穿一身黑甲黑袍,两个人的眼睛又红又肿,什么也看不见,嘴唇枯得都裂开了口子。王氏问道:“你们找谁?”
大太子道:“请问大婶,可知这里有个蜡台神,不知住在何处?”
王氏见说,明知他们是找儿子腊泰。她一心想儿子将来长大了娶媳妇为刘家传宗接代,不愿儿子当神仙,没好气地道:“不知道,这里没有蜡台神,你们上别处找去!”
她说着就要掩门,敖放忙用腿将门抵住,好声求道:“大婶,我们是受高人指点,只有他才能救我们,请大婶行行好……”
刘腊泰躺在床上,听见母亲在门口同人说话,于是问道:“妈,是谁呀?”
二龙子听那声音清雅纯正,知道是蜡台神在说话,正要参拜,不想毒气攻心,站立不住,双双跌倒在地上。王氏一见二人昏厥过去,一下作了忙,忙道:“腊泰,你快来看,这两个人怎么啦?”
听见母亲的惊叫声,刘腊泰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口一看,见是龙王的大太子、二太子——只因刘腊泰两次被龙王掳下天门河,去过龙宫,因此认得。想起龙王为非作歹、几次欲加害于自己,刘腊泰本不想救他们。但他身为蜡台神,生就一副菩萨心肠,见两个龙子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这时,只见身穿红甲红袍的人嘴里不住地道:“水……水……”
于是,刘腊泰转身到厨房舀来一瓢水,凑到二人嘴边。二人一触到水,就像久旱的禾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