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腊泰定眼一看,只见陈梦玉脚上夹着一块大河蚌,怎么也掰不开。刘腊泰救人心切,找块鹅卵石朝蚌壳狠狠地砸去。听得“咔嚓”一声,河蚌被砸碎。二人朝碎蚌壳里一瞧,不觉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河蚌内有颗晶莹透亮的珍珠,足有拇指头大!二人高兴极了,忙将珍珠拾起来,相互传看,爱不释手。刘腊泰道:“听集子的爷爷奶奶说,珍珠晚上能发光,不用点灯也能照亮。如果真是这样,就在墙壁上掏个洞,把珍珠放在上面,可以照亮,往后就再也用不着为没有油点灯犯愁了!”
陈梦玉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指着破碎的河蚌泪流满面。刘腊泰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说这么好的一块河蚌,把它的蚌壳砸碎了,它再也活不成了。好个陈梦玉,不愧为玉女转世,生究一副菩萨心肠,连砸碎一只河蚌也痛惜不已。刘腊泰忙将河蚌的碎壳拾在一起,生怕再弄疼了它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来,放到河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站住!”
刘腊泰定眼一看,原来是方老板的儿子方坤同一帮富家子弟来到这里。方坤指着陈梦玉手中的珍珠问道:“那是什么?”
陈梦玉忙将珍珠藏到身后。方坤道:“快交给本公子!”说罢扑上来,欲抢陈梦玉手中的珍珠。刘腊泰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推开。方坤定了定神,摇晃着那副肥脑袋喝道:“一定是偷来的……原来是两个贼,大白天偷东西,都给我上,抢回珠子,本少爷大大有赏!”
众富家子弟见说,蜂拥而上,将刘腊泰和陈梦玉推倒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珠子也被他们抢了去,陈梦玉不由大哭起来。刘腊泰一边为陈梦玉擦眼泪,一边安慰说:“妹妹别哭,我一定替你把珍珠夺回来!”随后大叫一声:“小毛贼,快快将珠子还我!”大步追了上去。方坤虽仗着人多势众,但毕竟是做贼心虚,一跑到自家门口便一头钻进屋里,连忙将门掩上。刘腊泰在外面一边擂门一边叫道:“方坤小毛贼,不将珠子还来,小爷爷我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人,雕咙细颈、尖嘴猴腮,一双贼眼左右乱翻,正是方府的总管崔鑫。崔鑫一见是刘腊泰在擂门,朝他胸口狠推了一把,凶巴巴地道:“哪里来的野杂种,大白天的敢到这里来拍门打板,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腊泰道:“方家那小毛贼抢了我的珠子,还不还我!”说罢欲往里闯。崔鑫一把将刘腊泰扯住,推出门外,出手又是几巴掌。刘腊泰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腕狠咬了一口,把个崔鑫痛得杀猪般地直嚎叫。崔鑫不觉恼羞成怒,一把将刘腊泰拿翻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忽然一双手将崔鑫拦住。崔鑫定眼一看,却是陈又舫。原来陈梦玉见刘腊泰去追赶方坤,唯恐他吃亏,赶紧回去,将刘腊泰去方府讨还珍珠的事告诉了家里人。刚好陈又舫打鱼归来,将鱼网往地上一放,匆匆赶来。陈又舫连声劝道:“请崔总管手下留情,他毕竟是个孩子,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
崔鑫将被咬得红肿的胳膊伸到陈又舫面前,不满地道:“你看你看……这小杀才分明是疯狗转世,就知道乱咬人!”
刘腊泰道:“姓方的小贼子抢了我的珠子……”说罢爬起来又要往里闯。
陈又舫忙将他拦住,劝道:“泰儿,听大叔的话,别闹了,快快跟我回去好吗?”
刘腊泰怒火中烧,一心要夺回珠子,任陈又舫怎么劝,就是不肯回去。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人,人与人之间竟然会天差地别?直到母亲王氏赶来,一顿棍子才将他打得离开方府。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方世豪走出来,对崔鑫道:“看来这小子长大了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你可要多留点神……”
崔鑫道:“老爷您放心好了,终久有一天落在在下手里,要那小杂种吃不了兜着走!”
刘腊泰被王氏一顿棍子打回来。王氏敲打着手中的棍子厉声喝道:“孽子,还不跪下,把手伸出来!”
刘腊泰不得不跪在地上,将手伸出去。王氏拿起棍子朝他的小手狠狠地打去,边打边喝道:“打死你这个孽子,还敢出去惹事生非不?”
刘腊泰却咬紧牙一声不吭。王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棍子雨点般落下来,边打边气呼呼地道:“真是气煞我也,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方家是什么人家,连官府都怕他三分。你以为自己是谁?也不跳到秤盘上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人躲他都来不及,你却打着灯笼拾粪找死,老娘不打死你……”
就在这时,陈梦玉跑进来,一把抓住棍子跪在地上,忙打手势,是在告诉王氏,要她别打腊泰哥哥,是方坤一伙人抢了我们的珠子,腊泰哥哥这样做全是为了我。您要打就打我好啦……周氏随后也赶了过来,连声劝道:“嫂嫂,泰儿已经受了好大的委屈,你就别再责罚他了……泰儿啊,方家的人比豺狼还凶,比蛇蝎还毒。他不找我们的麻烦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却去惹他,往后这日子还能过吗?”
秉性憨厚的刘腊泰实在忍不住气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