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似玉不肯就范,便沉声道:“玉儿听话,你不是最听朕的话吗?朕那个贤惠的皇后现儿去哪了?”
似玉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一边,不去看皇帝。
皇帝见罢,眉头长皱,说道:“朕给玉儿两个选择,要么乖乖上轿,跟朕回宫去,朕不会计较今天的事情,依然待你如从前一般;要么喝下朕赐给你的毒酒,一了百了,你若不嫁给朕,朕也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
说罢,皇帝手里变出一杯毒酒来。
似玉听罢,愣了一愣,转头看了一眼祖母,爹爹,和陆家的众人,他们的面容渐渐模糊,无论她如何用力去看也看不真切。
这时她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梦中,她似乎被困在这个奇怪的梦里了,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却都只是在原地踏步,似乎永远都无法挣脱这个梦境,只有皇帝在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她,把手中的毒酒递向似玉。
似玉心中只想想赶快醒来,这样荒唐的梦她连做都不敢。
便一把接过那杯毒酒,一饮而尽,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她小腹中生出,竟如同一把利刃刺进去,那清晰的疼痛简直不像是梦。
她猛的睁开了双眼,才惊觉,这疼痛竟然不是虚幻,而是现实,她死死的捂着肚子,痛得滚到了地上,□□了片刻,便晕厥了过去。
外头的小容听到似玉的声音,忙忙跑了近来,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自家皇后娘娘身下那片殷红的血液,像是烟花一般在地上四散流淌。
她倒吸一口冷气,满脸惊骇,也差点晕倒过去,拍了拍胸口,稍缓了一缓,赶紧跑了出去叫驻殿的太医。
紫微宫里。
王廿四急忙忙的跑进书房里,此时皇帝正在读书,见他进来,便问道:“何事?”
王廿四向皇帝行了一礼,稍缓了一下气,才道:“回皇上,太医台来报,皇后娘娘她流产了……”
皇帝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把手上的书本合上,起身道对王廿四:“你随朕去正仪宫看看去。”
似玉此时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还在昏迷当中,脸色一片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小容一边哭一边正用湿毛巾帮似玉擦拭身上的血液,
紫薇宫离正仪宫进,皇帝从御花园那过来,只用了一刻钟,此时他站在正仪宫门口,正仪宫里的宫人已经乱作一团了,甚至连皇帝来了都没人发现。
王廿四问道:“皇上,要不要宣女官来接驾?”
皇帝摆摆手道了一声:“不必。”
便朝着正殿方向疾步而去了,不一便到了皇后的内殿前,皇帝掀才开锦帘,殿里那弥漫着血腥的气味,瞬间充斥着皇帝的鼻腔,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似玉,随即质问小容道:“女官,你给朕说说,怎么就突然流产了?这御医台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小容见皇帝来,放下了手上的活,抹了抹眼泪,微微颤颤的向皇帝行了一礼,哽咽道:“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娘娘这几月来身体都无恙,御医每日都例行检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毛病来,娘娘中午打了个吨,奴婢在外头候着,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就跑进来看,娘娘身下流了好多血……”
她没有再讲下去,皇帝对外头的王廿四说道:“传负责皇后这一胎的驻殿太医来见朕。”
只听到锦帘外传来一声“是。”
不一会,负责皇后这一胎的几个太医便在外头侯着了,皇帝出去,只瞥了他们几个一眼,冷声问道:“你们给朕说说,皇后流产是怎么个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偏生出这样的事来?谁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自个去领死。”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片刻,里头较为年长的宋太医才堪堪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微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流产乃微臣之罪也,微臣也不知道原由,拼尽毕生所学,才堪堪保住了娘娘风体,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健康,按理来说是万万不会出这样的事的。微臣怀疑是人祸,所谓事出必有因,皇上给再给微臣一些时间,待查清楚诱因再治微臣的罪也不迟……”
皇帝听罢,只冷笑几声,说道:“人祸?好一个人祸,朕便把这中宫让给你们,再给你们十五日的时间,若是没有下落,便提头来见朕!”
语罢,便问王廿四道:“大伴,宫里可还有空处,朕想让皇后去别处修养些时日,宫里大小诸事且交予母后来管……”
王廿四想了一想,才回道:“启禀皇上,奴婢知道佳年宫那儿有好几处闲静的院子,待会便可让内侍省遣人去打扫。”
皇帝点了点头,对着那群跪在地上的御医冷“哼”一声,便转身进了內帏里了。
小抚她的脸颊,一容此时已经把似玉身上的血液擦拭干净了,皇帝坐在似玉一旁,凝视着她的那惨白的脸庞,想要寻觅一丝血色,却怎么也找不到。
皇帝眉头一皱,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得不像话,如同生机凝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