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铭点了点头,随后阴恻恻的回头看了佑恒和佑宓一眼,佑宓还是低着头,但佑恒也不甘示弱,睁大了眼睛,回了一个自以为狠厉的眼神。
又练习了好一会,传来几声敲锣声,已经到午时了,今日的习射到此结束,该回宫去用午膳了。
皇帝见时辰到了,便让他们回宫用膳。可佑恒和佑宓才走到御花园门口,便被御前太监李叁五叫住了,佑宓拱手问道:“李御前,何事?”
李叁五笑眯眯的说道:“三皇子和四皇子留步,皇上口谕,让两位皇子去紫薇宫里用膳。”
李御前是皇帝的最身边的人,他说的话基本不会有假,佑恒想都没想便跟着他往紫薇宫去了,路上佑宓小声问李御前道:“二哥和五弟也在吗?”
李御前摇摇头,说道:“皇上只让三皇子和四皇子去紫微宫用膳,并未提二皇子和五皇子。”
佑恒听到这件事,心里一阵轻松,不用跟那个讨厌的人一起用膳了。
佑宓却眉头紧锁,警惕的问道:“母后会知道吗?”
李御前知道三皇子的顾虑,却迟迟没有回答,只是挂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直到紫微宫正殿门口,才对他们兄弟俩,以及跟在后头的王廿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两位皇子只是贪玩,离开靶场后,便又在御花园里待了许久,这才耽误了回宫用膳的时间……”
语罢,便让他们两兄弟赶紧进正殿去了。
此时皇帝正端坐在宝座上,见他们两兄弟进殿行礼,只淡淡说了一声:“平身”
“谢父皇。”佑恒和佑宓齐道了一声,便起身来。
皇帝把手中的朱把停在笔隔上,缓缓问道:“知道父皇今日召你们来这为何吗?”
佑恒听罢,想也没想,只脱口而出:“李御前说,父皇要留我们俩吃午膳。”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是也不是”
佑宓赶忙看了佑恒一眼,他才发现说错了话,只连忙低头,佑宓这时拱手回道:“父皇圣意,孩儿不敢揣测。”
皇帝又捋了捋下颚的长须,笑道:“老四说得对,朕就是想跟你们俩兄弟一同用膳。你们母亲走得早,朕又忙于政务,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你们几兄弟几次,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中,那朕定不是个好父亲……”
佑宓摇摇头,回道:“皇家毕竟是皇家,又怎拿寻常百姓来比对,皇儿可从未怨过父皇。”
皇帝摇摇头,起身道:“用膳吧,练了一个上午的射箭了,想必你们也饿了。”
两人称是,便跟在皇帝的后面,佑恒心中不禁奇怪,父皇向来不甚关心他们兄弟,就连当年母妃走的时候,紫微宫都没有多过问,只是冷不丁把他们俩把他们过继给了另一个人,一个十六岁小姑娘。
一晃多年过去,所谓的父皇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威严的影像,他从未想过可以从这里得到任何关心与爱护。
佑宓眼神凝重,佑恒不知他在想什么,他这个哥哥好像天生就比他聪明得多,他从来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用膳时,皇帝似有意又似无意,竟问起他们的志向来,佑恒想也没想,便答道:“孩儿想像汉时的卫霍一般,铁蹄踏北,封狼居胥,立不世之功。”
皇帝大笑道:“朕年轻时也想当一个将军。自登基之后,数次御驾征北,北虏残部,尽数西遁,至今已有十年未敢南下了。”
说罢,皇帝又看向了佑宓,问道;“那宓儿,你呢?”
佑宓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孩儿想当皇帝。皇帝者,大丈夫当如是也。”
这句话像惊雷一般,在佑恒耳中炸开,他不敢想,一向沉稳的哥哥,怎么会在父皇这儿说出这样轻佻,大逆不道的话来。
皇家,向来是最不讲亲情的地方,他简直不敢多想下去,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皇帝听罢,微微愠怒,缓缓说道:“自古废长立幼,废嫡立庶,取乱之道也,盖闻春秋之义,立子宜长乎?竖子安能君天下!”
佑恒听不懂皇帝在说什么,只见佑宓拱手说道:“天下有德者而居之,无德者失之,父皇亦非嫡长,为何登极大统?唯仁德赢天下人之心而已!”
佑宓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犹如刀刻,皇帝捋着胡须,表情渐缓,将双手搭在他们兄弟俩的肩膀上,连叹了几声:“好皇儿……”
后面的事情,他已经不太记得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怎么会在他脑海里连一点影子都未曾留下呢?所以便不多追忆了。
他们兄弟俩好似上苍在关照一般,当年他们在在父皇面前说的志向,到了如今,竟全都实现了,他成为了御林军的统领,兄长如愿登基了。
只可惜,终究有抱憾,皇帝还是被陆氏所钳制,终不能执掌乾坤;那座远方的贺兰山在他的心底始终伫立,封狼居胥,那是他少年时的夙愿,如今看来,还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不知什么时候,一袭微风来,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