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吃饭的家伙就这样被你弄脏了,上面染了苔色,让我们怎么用?”流苏听罢,忙用水瓢舀水来洗,泡沫流了一地,三下五除二便洗干净了,向李姑姑说道:“姑姑你看,我这不是洗干净了吗?”
李姑姑见罢,又骂道:“你这蠢货,自作什么聪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才还好,用竹片刮干净便可以了用了,你现在用水洗了,怕是没过几天便泡肿了,这样是用不长久的。”
流苏哪里懂这些?只觉得委屈极了,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涌了出来,直抽咽着道歉,李姑姑显然不吃这一套,直冷冷的说道:“你弄坏了大家吃饭的玩意,那你今晚便别吃饭了。”
半夜,宫女住的耳房里。流苏肚子里直咕咕叫,感冒像是加重了,两边鼻子都是塞的,出不了气。她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房里的几个人都睡了,有的甚至还在打呼。
“流苏,流苏……”她听见有人在小声叫他,便坐起身来,也小声问道,“是谁在叫我?”
“是我,云萍。”黑暗中传来了轻柔的声音,这个声音她自是认得。云萍是跟她同一天被罚进这浣衣司的,好巧不巧又被分到同一个耳房里,一来二去便相熟了起来。
流苏循声去看,见是云萍,便压低生音问道:“这都半夜了,还不睡觉,当心被逮到了。”
云萍嘻嘻一笑,说道:“查房的刚才来过了,按理来说,待到后半夜才会来第二次,可逮不到我。”
宫里有规矩,夜半未眠者是要领罚的,所以夜夜都有人来查房,被逮到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流苏松了一口气,问道:“半夜不睡觉,找我打什么哈哈呢。”
云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往黑暗中瞥了一眼,这才说道:“流苏今天吃饭了没?”流苏听罢,又恼又羞,以为她在嘲笑她,骂了一句道:“你这坏妮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这有俩馒头,是今天偷拿的,刚才她们都还没有睡,我没敢拿给你。现在都有些凉了,你就将就着吃吧,吃饱了才好睡觉。”云萍这时从背后掏出一个布团来,解开来,果然是两个馒头。
流苏接过来,忙咬了一口,边咀嚼,嘴里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多谢,待他日我发迹了,必少不了你云萍一份。”
云萍听罢笑笑,不以为然,只说道;“好好好,那我等着那一天。”
流苏又咽了一口馒头,抱怨道:“这儿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被扔到这里。特别是那个掌事的李姑姑,就是个爱怙势凌弱的,迟早有后报……”
云萍说道:“我听说李姑姑原本也是个待人和善的,听说是上头见她做的好,本来到了出宫的年纪,借着恩赐的由头,被硬留在这浣衣司里,怕是一辈子都要当掌事了,这也不怪她……”
流苏回道:“她怎么样我才不管,你是没被她罚过,若是哪天你挨了罚,便再不会将心比心了。”
云萍听罢忽然皱起了眉头,忙问流苏道:“流苏是不是生病了?我听你声音不对劲。”流苏点点头,回道:“着了些凉,现在鼻子塞,难受得很,睡一觉便好了。”
云萍想了一想,向流苏道:“现在也没有药吃,我床头抽屉还有几块生姜,我现在去替你拿来。你且含着睡觉,有好处。我还在家时,每次感染风寒,爹娘都让我含着姜的,含个几天,病就好了。”
流苏虽不喜欢生姜味,可如今也到了这样的地步,再由不得她,不喜欢也得试试,只得乖乖含着一块生姜,伴着这辛辣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