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然后，就可以逼他们只能来潼关。”
容未雪摇摇头：“姑且算大散关攻城一战，匈奴折损五千人，而后留一万人拖住大散关的四万兵力。又是五千折在武关，那潼关需要面对的那便是两万匈奴骑兵。与此同时，按计划，我夺回萧关。”
“对，我是这么想的。”柳楼曦点了点头。
“届时，匈奴可就不是困兽犹斗了。四关之内有三万匈奴，萧关之外又是三万匈奴。”说着，他将三面藏蓝色代表匈奴兵力的小棋放在萧关之外，“匈奴人，家在西北草原。在他们收到消息，得知萧关被夺回的第一时间，他们会集结关内全部兵力，与萧关外的三万人一同，合力前后包夹，再度进攻萧关。”
柳楼曦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说道：“若是在他们回撤时，我们主动出击追上去，将他们拦下呢？”
“你也说了是追上去。”容未雪长长叹了一声，“虽说我方也有三万骑兵，且敌我兵力相近，但匈奴多良驹，耐跑，脚程也快，我们很难赶上。”
“这……”柳楼曦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发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李四扯着嗓子的通禀声：“八殿下，沈先生来了。”
听到“沈先生”三个字，柳楼曦立马回想起早上曾大娘那句改口之辞。她潜意识里就觉得，来的这位沈先生，定是那位被她极力隐瞒的曾家人。
几乎是下一秒，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柳楼下眼瞅着容未雪露出笑容，急急起身走到门边，把那人迎了进来。
“柳姝妤，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认下的亚父，沈以安，沈先生。”容未雪夹在两人中间，引荐完一个还有一个，“亚父，这位是柳楼曦……额……”
说道一半，他却是脑子一空，突然卡了壳。
一时间，他居然有些拿不准，究竟要怎么介绍柳楼曦。
是说她以前的身份？比如，她是前任颜氏家主夫人，或是曾任将作右丞的官职，亦或者齐王未过门的侧妃？
还是讲她的现在？铁画银钩楼的主人、白铁武器的研发者，和暗里其实是母妃从京城要过来的人质……
要知道，西北与中央互生间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柳楼曦和颜雨筠，乃至和颜家，明面上是闹掰了。然而当时，容未雪可是亲自带着人，和颜雨筠一道去的豫州东南。德妃曾昭英很清楚，在柳楼曦养伤的那段时间，颜雨筠一直在贴身照顾她。
所以曾昭英考虑到柳楼曦身后的颜家势力，提出要她来西北。毕竟苏祉猷说着是全力支援西北，可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难保他变卦改了主意。
有柳楼曦在手上，朝局商议西北战事时，颜家多少会出力相帮。
作为旁观者的容未雪也深知这一点，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来，他们如此行事，无疑是将柳楼曦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卷入其中，甚至还想寄希望于她，让她帮忙。
而柳楼曦，看上去对他们阴暗卑鄙的想法一无所知，甚至主动且愿意无偿教授白铁技术，帮着冶炼武器。
想到此处，容未雪心中忽生惭愧。
没等他斟酌好话语，身侧的瞧着温文尔雅，一副儒生做派的沈以安率先拱手一礼，开了口：“柳氏楼曦，沈某，久闻盛名。”
柳楼曦眉尾一挑，回礼道：“沈先生过誉。”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相互谦让着在桌边坐下。
容未雪把方才他和柳楼曦商议的内容，尽数同沈以安讲了一遍。
沈以安听后，沉思了许久，才徐徐说道：“虽然现实情况，并未像柳姝妤设想的那般。”
“我等熟读兵书，布局思路很容易被局限在书中。柳姝妤的法子，我们觉得风险极高，不是万全之策的同时，熟悉我们的匈奴亦会如此设想。然而兵行诡道……”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最终，沈以安屈指敲了敲桌子，明亮如鹰眼的眼眸望向容未雪：“不破不立，沈某认为，此法值得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