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绍紧随其后,却并任由马疾驰向前,只是跟在她的后方。
待跑了两圈后,金砖已经是满头香汗,心中的郁结之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
齐景绍倒还和没事人一般,不愧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莽夫。
金砖调转马头朝着城内走去,“多谢殿下今日带我来这。”
齐景绍声音清朗,“你若喜欢,以后孤可以经常带你过来。”
听到以后,金砖的心微微一滞,却不能叫齐景绍察觉出来,立即痛快答道:“好。”
俩人慢悠悠地朝着城内晃荡去,默契十足地将昨夜之事揭过,好似并未发生一般。
一进城门,齐景绍熟悉的手下上骑都尉便等候在城门口。
都尉在齐景绍耳边低语几声,齐景绍的面目立即严肃起来。
金砖便在一旁拨弄着缰绳,作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待到齐景绍回过头来,金砖这才看向他。
“军营有事,孤今明两日不回东宫。”
她点了点头,很是善解人意道:“殿下去忙吧,我自己回去便可。”
齐景绍面色冷淡朝她微微颔首,便和上骑都尉扬长而去,独留金砖一人在原地。
金砖看了眼出城之人手中的通关文牒,本打算出了城再让堂兄想办法,看来这事是拖不得了。
不过,翠梧书斋说不定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天色将暗,齐景绍此时应该在军营之中,金砖瞧着四下无人,推开了书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楠木蟒文翘头案上对着奏折,雕花木窗旁的书柜上又摆满了惦记,齐景绍书房的布局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可通关文牒又能放在哪呢?
四周寂静无比,金砖便在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找寻起来。
她翻箱倒柜起来,可却并未找到通关文牒的踪迹,斜眼一瞥,把主意打在了一旁的黄花柜橱上。
金砖拉开一格,里头棕黄的通关文牒便躺在里头。
明明已经找到了,可手却迟迟伸不出来。
金砖眼神闪烁,喉间滚了滚,僵直地站在原地。
若真的拿了,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齐景绍发现自己忽然不见了,会盛怒的吧?
金砖内心挣扎起来,已经最后临门一脚,却做不出最后的决定。
上一次出逃失败,齐景绍那如同寒冰的脸色还回荡在眼前。
时隔不久,自己又要不告而别,还拿走了通关文牒,只怕他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吧。
金砖心头焦虑,已经想到了塞北街头上贴满了寻她的画像。
可若是留在这里,舅父就一直蒙在鼓里,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风险。
她的心中似是有两名俏丽女子争吵不停,一位是金砖,另一位就是久违的萧奕时。
管他的,先把文牒拿到手中再说。
金砖将它藏在袖间,将一切恢复原样,急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厢房之中。
她坐在桌前,烛火照着手中的通关文牒,正出着神。
心尖萧奕时的声音占据一侧,冷不丁地嘲讽起来:亏得舅父待你这么好,这么就轻易退缩了?
可另一边的金砖却回怼起来:齐景绍不也很好吗,还救了她的命了。
萧奕时反驳起来:那怎么能相提并论?
金砖不满喊道:这怎么不能?
这两种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喧闹不停,她双手撑着下巴,任由她们继续争论不休。
萧奕时的声音继续响起:齐景绍退了我们的婚本就是欠了我们,一报还一报,也该两清了。
金砖却继续争辩:要两清也该当面说清楚,又偷偷离开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犹豫不定,可下一瞬这两道声音齐刷刷地对准她:你说怎么办?
矛盾体本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恨不得让她们都闭上嘴。
她回到床边,好像无论怎么办,这件事都没有两全的方法。
齐景绍那张刀镌刻的脸一直飘荡在她面前,她长叹一口气。
塞北是一定要回的,可又怎么能让齐景绍欣然接受她的离去呢?
金砖拉过锦被蒙在头上,忽然间福临心智,想到了些什么。
见面等于跑不掉,不见面等于齐景绍不会善罢甘休。
见字如面呢?
留下一封信,和他诉明自己的想法,他能理解的吧。
金砖立即从床上翻身坐起,去桌上翻起纸笔来:
“殿下:
我思索半天,东宫还是不适合我,这半年之约怕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很遗憾不能当面和你道别。你我之后不复相见,祝殿下退婚后觅得佳人。”
金砖放下手中的笔,最后一句在心中略有停留,可最后还是加了上去。
既然信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