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染上泪意,李鸿一点办法也没有,摸了摸后脑勺,松了口气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可是塞北还有你的亲人?何不让殿下快马加鞭帮你送回去?”
整个东宫都知晓太子待金砖姑娘不同,帮忙送信这点小事简直不在话下。
金砖自然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可若是不解开李鸿的疑惑,只怕会让他生疑。
“这不是给我亲人的,这是...这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抬头看了一眼李鸿,继而下决心似得将剩下的话全部说出来。
“这是给我塞北竹马的,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来了东宫,这封信便是叫他断了念想。”
李鸿大惊,手中的黄信纸隐隐看出了以一抹绿意。
金砖虽面上伤心,心里忍不住夸赞自己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超了。
“太子可知晓?”
金砖立即摇摇头,“千万别让殿下知道,我怕...”
李鸿缓过神来,语气坚定起来:“姑娘写下地址,我定会将东西送到。”
金砖露出感激之色,满意地点点头。
宫道的另一头,锦天守在齐景绍的轿辇一侧,不远处那身形与金砖姑娘极其相似之人和李鸿有说有笑,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轿辇上的人。
金砖姑娘犹如这宫中的一抹亮意,一颦一笑风韵十足,此时与李将军站在一块,倒是一对璧人。
齐景绍单手撑在面前,默默地看着金砖将东西递到李鸿面前,又看着她似是舒心极了朝着翠梧书斋方向回去。
“走。”他冷声说道。
锦天一甩拂尘,轿子便往前缓缓行进。
正巧与肩负大任的李鸿碰了个对面。
齐景绍闭上眼眸,脑海中尽是金砖不省心的模样,只听见耳畔响起李鸿的请安声,“微臣参见殿下。”
他骤然抬眼,语气冷冽,“和她说了什么?”
金砖只怕三言俩语就把李鸿骗了个团团转,李鸿看向他的眼神颇耐人寻味,齐景绍一看便知金砖没少在背后编排自己。
李鸿艰难说道:“金姑娘一事相托,微臣帮她送封家书。”
哪会如此简单?
齐景绍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伸手说道:“拿来。”
李鸿犹豫不止,谁能料到正好碰上齐景绍了,殿下的吩咐还能抗旨不尊?
锦天见他迟迟未将手中东西送出,便催促起来,“殿下的命令你岂敢违抗!”
齐景绍就淡淡瞥了他一眼,李鸿的心理防线彻底溃败,只能将信件递给齐景绍。
他顶着李鸿不可名状的眼神将信件拆开一扫而过,古潭般幽深的眼中没有任何变化。
可齐景绍本就冷得让人畏惧,眼下不说话,更是让旁人以为他心情不悦。
李鸿猛地低下头,对着齐景绍急急辩解道:“金姑娘那塞北的竹马只不过是有着幼时相伴情谊,金姑娘定是钟情殿下绝无二心的,殿下莫要生金姑娘的气。”
“殿下在金姑娘心中的地位怎是旁人能比的?”
锦天眼睛立刻瞪得滚圆,哪里冒出来的竹马情郎?
齐景绍睨了下头一眼,牛头不对马嘴。
他立即明白金砖又是使了什么骗术,将李鸿蒙在鼓里,漫不经心地朝前看去。
“罚俸三月。”
*
金砖也就中午在翠梧书斋落了脚,既然信已经送出东宫,悬着的心也放后下来便自己寻乐子去了。
直到入了夜,才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厢房之中。
若不是情势所迫,谁想在东宫受尽齐景绍威胁。
一想到齐景绍那副嘴脸,她就觉得气血倒流。
房内昏暗,她一进门便摸着黑去点油灯。
待到光亮将一室照亮之时,金砖满意地准备上榻歇息,却在转头那瞬间吓了一跳。
齐景绍正端坐在珊瑚炕桌旁,浑身上下透着清冷,让整个屋内都压抑不已。
金砖一晃眼便看见眼熟的信件安然躺在桌上,心也停跳一拍。
下午不是送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殿下怎么了?”她话音带着哆嗦,试探问道。
齐景绍面若寒蝉,转过头一瞥那桌上的东西。
“竹马?”
“情郎?”
“你可真能编。”
齐景绍声音轻浮,金砖脸上的红一下子蔓延到脖颈,李鸿怎么把这些都说给齐他听了。
齐景绍面上却并未染上笑意,依旧严肃。
“李鸿被罚了三月俸禄。”
听到这,金砖也顾不得羞恼,立即激动起来道:“这事是我的主意,殿下要罚便罚我一人,为何要牵连李将军!”
齐景绍直起身,高她一头的个子站在跟前,气势逼人。
“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