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咽了下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回旋的虬龙盘绕在每一根柱子之上,圣上和皇后并排坐在金漆宝座之上,齐景绍坐于侧位。
鸣钟击磬,乐声悠扬绕耳,舞女们轻盈步伐在正中央翩翩起舞。
长辈对子女的婚姻大事挂心,皇家也不例外。
圣上面上洋溢着笑,看上去很是高兴,对着下方的齐景绍说道:“绍儿,你也不小了,可还是后宫悬空,你与萧家的婚约也该提上日程了。”
金砖低垂着脑袋,听到圣上这句话背脊一僵。
果然是躲不开的话题。
圣上脸上泛着红,自说自话道:“等萧狄病好了,朕要召他好生商议此事。”
她额上冒起冷汗,负手绞着衣裙。
若是圣上当机立断敲定此事,且不说这些时日的努力白费,一道旨意传到塞北,舅父又去哪里寻她呢?
齐景绍的余光将她的窘迫尽数收入眼底,开口说道:“父皇,儿臣眼下并无娶妻之意。”
圣上听到齐景绍推脱,似是习以为常一般,“你等得起,萧家那位等得起嘛!”
自是等得起的,金砖心里狂应起来,她才不要嫁入东宫。
“若等不起,萧小姐大可嫁给旁人,儿臣不会阻拦。”
听到这话,金砖面上虽和往常一般无二,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说得她好像很希望嫁给齐景绍一样。
台基上的檀香炉吞云吐雾,酒也喝了几旬,想来时间差不多了,黎夕云该登场了。
金砖望向坐在远处的黎夕云,黎夕云会了意,起身说道:“只有佳肴美酒,若歌舞岂不可惜。臣女近日研习舞蹈,愿献舞一支,恭贺殿下生辰。”
众大臣的目光全部凝集在黎夕云身上,唯独黎太傅脸色变了变。
黎夕云袅袅婷婷地从席面起身走向殿内正中央,她今日穿的衣裙别有用心,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
旁人不清楚,金砖却知晓这是梁氏衣坊匠人费时一个月赶制出来的,用的是上好的云锦。
裙裾飘逸却又极其修身,既能看到曼妙身姿却也不会遮挡舞步。
丝竹声响起之时,黎夕云顺着乐曲随之起舞,将在座众人引领到一处悠扬梦境之中。
梦境之中,犹如一望无际的漫天飞雪,黎夕云便在洁白无暇的雪地中翩然起舞。明明暑气还未褪去,却让众人恍若置于清凉之境。
又几经变化,好像冰天雪地已然消融,春天来临。鸟语花香一片生机,黎夕云掩面一笑便如初春曈日,让人心底温暖。
短短一支舞,仿佛感受到了节气变换,宾客众人沉浸其中,久久未缓过神来。
黎夕云的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众人的心弦。
金砖见黎夕云一曲舞完,心里才放松许多,这些时日的努力倒未浪费。
扭头看向身侧的齐景绍,他却是一众陶醉之人唯一清醒的。
也不知齐景绍心里作何感想。
金砖小声说道:“殿下,黎小姐跳得可真好啊。”
齐景绍眼神清冷,并未回复她。
黎夕云舞完一曲面上还有些潮红,期待地看着齐景绍说道:“殿下,夕云献丑了。”
齐景绍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却未抬头看她一眼。
“跳得很好。”
黎夕云脸上升腾起一丝喜色,金砖心正一松,可齐景绍随即话锋一转。
“只是孤并不喜欢这份生辰礼,以后别送了。”
众人没想到齐景绍竟然当众落太傅之女的面子,太傅尚在席位之中。
黎太傅脸上无光,呵斥道:“殿下既不喜欢,还不退下!”
黎夕云神色大变,脸上煞白,深深地凝视着金砖。
金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环出了纰漏,正准备给齐景绍添酒之时,却瞧见齐景绍冷峻的眼神,不禁手一抖。
宴席完毕,齐景绍都未曾开腔。
回东宫之时,金砖默默地跟在齐景绍马车之后。
正欲启程之时,一道冷冽声音忽然从马车传了出来,“上来。”
金砖狐疑地摇摇头看向四周,齐景绍在叫她?
“愣着干什么?”
她这才确定齐景绍是叫自己上马车,犹豫说道:“殿下,这不合适吧?”
“孤命你上来。”
金砖听出齐景绍话里蕴藏的怒意,只能顺势上了齐景绍的马车。
可不经意斜眼看到,黎夕云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上了齐景绍马车。
金砖心里叫苦,不是你想得那样啊,齐景绍可是要朝她发难啊!
正犹豫之时,齐景绍冷不丁地催促起来,“你在磨蹭什么?”
金砖心里叹了口气,扭头进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她瑟缩坐在一旁,只觉得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