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来得女子眼熟的很,身着绫罗长纱,身段轻盈,正朝着大门走来。

如果没认错的话,前些时日在梁氏衣坊,还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翠梧书斋的,除了黎夕云,还能有谁?

真是天要亡她,此时若是让黎夕云认出她来了,这些时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金砖在门口犹豫僵持着,犹豫片刻也未出门。

齐景绍睨了她一眼,“你是狗吗?”

金砖立刻将门紧闭,转过来的脸上硬气全无,多了几分央求。

他脸上染上一丝狐疑之色,金砖回答道: “外头黎小姐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怕什么?”他心底生疑,为何怕她?

金砖气急,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特地让她来的?”

齐景绍抬眸看向她那凌乱的衣衫,泪湿的眼角,嫣红的面容,不成型的衣襟,铜镜倒影中,他脖子深处留下的指痕……一样一样,桩桩件件,全是说不清的“事实”。

他伸手指了指桌边堆满的奏折,半是生气半是好笑道:“孤在你眼里就如此清闲?”

“谁知道殿下心里怎么想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黎夕云估计马上便进门,若是被她看到这一切,阖宫上下便会传遍他与金砖的谣言。

齐景绍皱眉,顿了顿,才看了眼书柜后方。

金砖立马会意,三俩步跑到座屏后头躲了起来。

终于,黎夕云推门而入,一进门便袅袅婷婷地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可一进门,她却朝着坐屏后不停张望,他冷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齐景绍语气并不亲近,相反倒是疏离得很。

黎夕云并不计较齐景绍的冷淡,把手中精致的小食盒放下,一一摆放好,才娇声道:“记得殿下曾赞我家中的点心不错,所以今日我特地带了马蹄糕来给殿下尝尝。”

齐景绍听着黎夕云自顾自地介绍着食盒里的东西,心思却浑然不在上面。

金砖竟然真不是刺客?

齐景绍半眯起眸子,他第一次看错了?

金砖在身下泫然欲泣,大声控诉一幕幕在脑海中环绕。

黎夕云见他心思不在上面,怀疑地喊了他一声,“殿下?”

齐景绍抬眸看向她,“无事便离开。”

黎夕云手缰在半空中,面上尴尬。

“殿下可是嫌我烦了?”

整个翠梧书斋一片宁静,此时就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

金砖紧张地躲在座屏后,小心翼翼窥探外头的情况。

初见之时她对只觉得黎夕云是个清丽佳人,今日的黎夕云却更添美艳,一头青丝整齐地轻拢起来,鬓边簪着粉嫩的娇花,樱唇媚眼,额间的璎珞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窥听别人的私房蜜话是挺不礼貌,可眼下黎夕云是她退婚的关键,金砖只盼着他们的感情能和睦些再和睦些,这样她退婚才好顺利些。

上次相见,黎夕云还是一个对旁人蛮横的大小姐,如今竟也为了心上人如此卑微。

这些情啊爱啊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换做旁人听着这样的娇声,怕是硬不下心肠再说些不好听的重话。

可齐景绍却不知好歹极了,看得她一阵心头火气。

“无事便离开。”齐景绍再次重复。

金砖远远瞧见黎夕云埋下头,眼底似乎已经噙着泪。

而她对面的齐景绍却置身事外,眼前美人垂泪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过了好久,黎夕云才缓缓出声,“殿下是因为父亲要给我定亲,所以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你想太多。”

金砖大惊失色,黎夕云竟然要与旁人定亲?!而齐景绍还不知好歹地道:“我曾听闻人生有三大错觉,一自己绝不普通 ,二时间还很多,三他钟……”

三他钟情我!金砖在心里尖叫!这个鬼男人在说什么呢!!

如果这二人因此形如陌路,那她要怎么办!她还怎么退婚?

不!不能让他说出口!

眼见着黎夕云转手就走,金砖心里慌乱与着急并存,索性一抬手,直接把身旁的青花瓷瓶打翻在地。

“呲啦”一声响,瓷瓶在地上迸裂,化成一地雪白的碎片。

黎夕云听见声响,止住了脚步,她适才便觉得书斋内有些不对劲,此时更是气恼:“殿下,书斋里还有旁人?”

齐景绍不动声色,只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便搪塞了黎夕云。

“锦天,下个月的月例不必领了。”

金砖心里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知道齐景绍是在为自己解围,便学着锦天公公粗着嗓子答道:“奴才谢过殿下。”

黎夕云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不是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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