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中)(2 / 2)

她放下瓦罐,倒了碗水递到我唇边。

我刚喝了两口,就听见季随安高声说:“别给她喝太多水!”

他快步过来拿走了碗,向我一揖,道:“夫人,您失血太多,不能饮水。”

我一见是他,急忙问:“棠少怎么样了?解药起作用了吗?”

季随安肯定地点头,“将军已经醒了,只不过有些虚弱。昨日他要来看您,我没让。”

棠少总算没事了。

“我……”我看向春玉,“我怎么回来的?完全没印象了。”

春玉面色戚戚,说:“我和秦颂跑出来以后,遇到了他们,他们赶过去救您出来的。您浑身是血,又是箭伤又是刀伤……”

“回来还一直吐血呢!”语荼补充道。

“那他们呢?有没有受伤?”

季随安道:“几个都是轻伤,夫人放心。您正在发烧,会口干,每次只能进一小口水润润嗓。您的伤太重,一定要好好养。”

我点点头。

浑身都疼。没有力气掀开被子看伤口,不过季随安走后,语荼和春玉就开始给我换药了。

呵,被子一掀开,一身的布条,感觉和顾瑞之前那样差不多了。

“我什么时候能下地?”

语荼刮了下我的鼻子,“昨天我替你问过季医官了,他说两三个月吧。”

我有气无力地哀叹了一声。

“现在知道后悔啦!”语荼没好气地说,“你这不仅是外伤,右腿折了,左腿箭伤,脏腑也伤着了,你自己是不知道昨晚怎么吐血的!”

“哦,”我怏怏地回应,后不后悔的,昨夜那情形,只能拼命啊。

我又问:“你们有去看过棠少么?”

语荼点头:“我去看过,就是有些虚弱,毕竟快一个月没进食了。不过脑子还挺灵光的。”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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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月,终于能坐起身了。我也学着徐乾清养伤时那样,坐在运石材的板车上,让人推着我出门。

徐乾清忍俊不禁:“弟妹恕罪,我只是……想到自己当初也是这样滑稽么?”

我一挑眉梢,玩笑道:“那徐兄以为呢?”

语荼看着灶房的方向,疑惑道:“今天是什么节日么,灶房里外忙忙碌碌的,感觉像在备大餐呢。”

冯远辰解释:“将军一早就去接公孙将军啦!李二特地去集市上买了几头羊回来,今晚烤全羊款待公孙将军。”

公孙承带兵从东北回来一个多月了,我因为养伤一直没见过他。听棠少说,十天前,公孙承得知去年溃逃的一部分泾台军的踪迹,居然前去劝说归顺了。再加上他一路上收编的各州叛军,现在他手下有近五万人。

我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五万啊!当年除了护卫京师的泾台军和驻守北境的夏州军,其他各要塞的驻军也就是二到五万不等而已。而现在的泾台军,收归兵部后,一直未补充,还是只有八万余人。

终于有了苦尽甘来的感觉。

晚上饱餐一顿,吃到了阔别许久的烤羊肉……我又有了伤立刻就能好的感觉。

一个士兵疾步跑来,低声对棠少说:“地宫浸水了。”

“什么?”棠少的神情忽而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发现的。我们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端倪。但是,水位越来越高。”

棠少站起身,“我去看看。”

入了夜依旧此起彼伏的蝉鸣声,扰得人头疼。棠少和公孙誉前去地宫探看,这边冯远辰已经开始号令整队。我知道事出蹊跷,便也坐上板车让秦颂推回屋里了。

一直到近二更时,秦颂才从外面打听回来:“出大事了!终于找到浸水原因了,地宫后方居然有一条暗渠!”

我想了想,问:“地宫后方,不是山峰吗?”

“是,那暗渠穿山而过,因为落差大,水很急!”

“怎么会有暗渠呢……”我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之前雨水稀少,没有出现浸水?”

语荼摇头:“去年咱们是为啥来这?难道不就是秋涝?去年秋日那十几日的连阴雨,不比今年夏天的雨下得多呀?”

我说:“是因为夏天的雨下得急?”

秦颂的眉头快拧成了疙瘩,急道:“少夫人别瞎猜了,他们很肯定,以前没有这条暗渠,这就是最近挖出来的!”

屋外比方才更嘈杂些,正想让秦颂再出去问问,言心已经叩门进来了,“姐姐,冯将军要我来带你们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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