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安慰她:“没事。只是没功夫去探查几个偏殿,差不多算白跑了一趟。”
春玉松了口气:“这几日奴婢再找机会。”
我点头:“夜深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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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
大婚那精美绝伦的礼服就挂在寝室,灼灼夺目。尚服局的人却说,以往正常需要织造两三个月的,这次赶得及,用的是现成的衣料,略有粗糙。
皇家的用度,总是这么奢靡。
只觉得刺目,不想再看它,让春玉用白布将礼服遮起来。她嫌不吉利,特地找了红布来。
有什么不吉利呢,若我真的穿上了这礼服,不是如同走入了坟墓一般?
不仅还有五日就要和卫珣成婚,更是棠少已经中毒二十日,我却依然没有拿到解药。卫珣只说能撑得过一个月,而不是一个月内确保无虞。
这几日春玉再没有找到那天那样好的机会,我只好冒着极大的风险又去了几次紫宸殿。能去的地方都搜找了,什么也没有。
而卫珣,别说我再问他解药的事了,我根本见不到他。
我一次次地陷入绝望。
这亲,肯定不能成,哪怕我死在这里。
“夫人。”春玉走到我身边,带着一股热气,想来是从外进来的。
她伏在我耳边轻声说:“有人要见您。”
“谁?”
春玉只颔首示意我随她去。我跟着她出了寝室,绕到了外殿的一个昏暗角落,见一个高个内侍站在那里。
只是那身形……是韩奕啊。
好吧,我终于理解了那晚为何他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背影。
“何事?”我轻声问。
“那解药没有现成的,正在提炼,恒王本来安排了人初十送出,我最早初九能拿到。”
本来听到开头,我心里瞬间充满了希望,可最后,还是落了空。
“婚仪你必须参加,稳住恒王。我会找机会将解药给春玉,然后当晚你二人趁乱设法逃出宫去。那日大典,要去兴庆宫巡游,所以到了夜里,大兴宫的巡防说严会很严,但也会很乱。”
看来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点点头:“多谢。”
“不必,”他转开脸,“就当是赎罪吧。”
我看向他避开的眼眸,那里黑寂如黑潭。
听见他又说:“何昶一家是我杀的,皇陵的准确位置也是我给的。但我从没想过要他死。”
他说罢便转身走了。
我的心仿佛沉了下去。
这五日简直是煎熬。其间卫珣来过两次,大概是看到我老老实实的,闲话两句后就满意离去了。
煎熬,我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像已经落在火烛上的飞蛾,好似一头撞上蛛网的虫子。天天这心都跟被猫爪挠着一样,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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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
四更时我就被叫起来了,复杂的发髻和妆容,繁复的大婚礼服,待我走出长生殿,已经上两个时辰后了。
我先被送去曲江池的芙蓉阁,然后由凤舆将我接到兴庆宫,在那里进行仪典,近夜幕时,和卫珣一起回到大兴宫,观戏。
虽然卫珣尚未继承皇位,但这婚仪已分明是帝后大婚的仪程。
和我的发髻礼服一样繁复,全程我只木然跟着要求做。
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我的婚筵,却不是这样的,是和棠少一起,哪怕简简单单的夫妻对拜。
终于回到长生殿时,我几乎脱了力,对于接下来的打算,完全无力去计划了,只坐在榻上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玉从门外脚步匆忙地走到我面前,我期待地看她,她也抿唇微笑向我点头。
她终于拿到解药了。我的心放下一半。
又过了一会儿,卫珣也在簇拥下进来寝室。而殿外依然喧闹。
他屏退了旁人,春玉也退下了,寝室里只有他和我。
我觉得我是不是该站起来,但站起来似乎太刻意了,可是看卫珣那么盯着我,犹犹豫豫片刻,还是站起来施了一礼。
卫珣“呵”地笑一声:“这么客套啊。”
他悠悠然地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抬起双臂,仰起头。
?
我疑惑地看他,他语气倒是耐心:“从今天起,你是本王的妻,□□之责,知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咬了咬牙。
他又说:“即使今后你是皇后,也得亲自为丈夫更衣。”
哦,这么站着原来是要更衣。
我也经常帮棠少更衣,但他从来不会一上来站这么板正。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我上前去拉开他的领扣,又准备解开腰带,他忽地扣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眯了眯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