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既然知道我们是躲起来的,自然不方便告知。”
我瞄一眼徐震,他面上起了愠色,言心面上也不舒坦。
我对徐震这人并不了解,以前只觉得言心很得父母宠爱,便觉得徐震应该是个慈祥的父亲,只是此时却对此有了质疑。
“你母亲来信了,昨日刚到,彬儿一切都好,叫你放心。”徐震啜口茶,淡淡说。
言心点点头“嗯”了声:“母亲照顾彬儿辛苦了。”
“你若知道母亲辛苦,就不要任性,早些回青州去。”
我记得,在临田时言心讲若伶随她母亲去了青州,而孩子是她在圜弛的婆母照料。
也许因为兖州叛军攻打圜驰,孩子又被接去了青州?
“林深近来如何?”言心调开话头。
“大理寺现在事务繁忙,他基本都歇在官署。”
“让人传话唤他来见见女儿吧。”
“要他见你做什么?为了宗政棠少,搭进去你大哥还不够,还要搭上你夫婿?”
此话一出,我仿佛瞬间置身于数九寒冰之中,指尖冰凉,用拇指一个个慢慢摩挲着。
看言心,她的脸通红,黛眉紧蹙,咬着下唇几欲发作。
我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不劝,又觉此时我不说话更尴尬。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缄口不言。
“父亲,”言心站起身,“我们此次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做,不好耽搁,就此别过,您保重。”
说完,她来拉我向外走去。
“等等。”
徐震叫住我们,语气软了几分:“你既不愿回来,我也不强求。只是为父实在担忧你的安危,你虽习过武,却只为强身健体而已。”
他说着,从后堂走出来一青衣男子,精瘦高大,面如刀刻鬓若刀裁。他上前向言心抱拳作揖。
“这是去年新招的侍卫,武功一流,你此去带上他,多少我心里能踏实些。”
言心淡淡扫了眼这侍卫,对徐震道:“女儿武功虽不好,但身边都是高手,这位许娘子也身手了得,父亲不必过于担心。”
徐震睇了眼我,继续对言心说:“作为父亲,没有担心是多余的。我这么不放心,那你还是不要回去了。”
言心吸口气要反驳,但还是没有开口,立在原地想了片刻,才点头屈膝福礼:“好吧,多谢父亲。”
她又瞥了眼那侍卫,拉着我头也不回地直向前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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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陪言心回了趟家,竟是这番情景。此时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原本她还想求父亲将棠少他们接进城,现在也不可能了。
她一直快步走着,我知道,这路是去往顺兴钱柜的。那侍卫只默然跟在我们身后。
快到东市时,言心突然止步,转向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搭手一揖:“木飞。木头的木,飞鸟的飞。”
言心点头,“我还带了两个男仆,延兴门守兵拦着不让进,你想办法去把他们接进来。不管你用何法子,如果一个时辰内我见不到人,你就自行回府。”
木飞迟疑地抬头看了眼言心,紧抿着唇没有答话。
“你只听我父亲的命令是么?”言心一转身,厉声道。
“小的想办法。”木飞犹豫一瞬,作了一揖,快步向东去了。
我看向言心,问道:“他一个内府侍卫,可有法子?”
她面容冷峻地盯住木飞远去的身影,缓声道:“一定有。我怀疑,他是父亲安排监视我的。”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
只听她又说:“如果父亲还想让我继续带着他,一定能把他们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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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木飞带着他二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言心莞尔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打开,抽出一张递给木飞,居然是一张飞钱。
木飞推辞不敢收,言心只柔声道:“你应得的。”
棠少和公孙誉两脸狐疑看我,却又不敢出声询问,见木飞收下飞钱转身过来,连忙垂首毕恭毕敬地站好。
言心下巴一扬:“好了,许娘子随我进去吧。还有你,”她指向棠少,“你也跟着。”
方走了两步,言心默然立了一瞬,又转身向木飞道:“你与阿誉去大理寺官署,将姑爷寻来这里见我。”
方才木飞去接人时,言心已经进去打了招呼,故而现在一进门,我们就被领进一间雅室。伙计沏好茶,出门去取账本。
棠少挺直了腰身,问:“这木飞说他是言心的侍卫?”
言心点头:“是,方才我回府时父亲硬要我带上。”她扯着嘴角冷笑一声,“名为护卫,实为监视。”
棠少垂下眼帘未言语。这时钱柜伙计也拿着账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