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没有听陈姨说过啊!”
我白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那位置靠下,亵裤都盖住了,一般人哪里看得到,就是我自己也忘记了。”
说完,便看到韩奕难为情地侧过身背对着我们。
她一阵失神,又懊恼地说:“我连你前胸后背的刀伤疤痕都做了出来,却没想到……”
“你受过伤?!”韩奕突然转过身来质问我。
我本来正不耐宗政若兰的絮叨,突然韩奕这么一问,我呆滞了一瞬,望向他时,他却也瞬间敛了神色,只微皱着眉冷冷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受的伤?”
“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并不想多和他提及此事。转而我继续与宗政若兰说道:“那宫女替我出来不会有危险么?她为何愿意为我做替身去侍奉圣上?我不信你给了她多大的好处,能让她去冒欺君的死罪。尤其是这一遭,如何再救她出来?”
宗政若兰耐心地听完我问的这一长串,然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道:“这你就别操心了,她心甘情愿的。”
我好笑道:“她为何心甘情愿替我去死?”
“只要是为了棠儿,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她若无其事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若无其事地说着。
为了棠少。
我心中突然大恸。
一个与我如此相像的女子,也这般热烈地爱着棠少,这是何渊源?忽然间我初入宗政府时众人对我探究的目光又再次闪现我的脑海,从头至尾……呵……
此时我居然理清楚了一切。
“她是……棠少什么人?”开了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颤成了这样。
宗政若兰依然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不急不缓地说:“兰兮曾是棠儿的侍妾。”
是了。果然是这样。
“那时听闻陈姨寻来个婢子,相貌与兰兮生得八分相似,我还不信,直到见了你,我才真服了陈姨。”她继续说道,“不过侍妾的事情你不必介怀,男人嘛,谁还没有个三妻四妾的。那时棠儿刚高中武状元,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又年轻气盛的,在他人府中宴饮时见到了时为乐妓的兰兮,喜欢得不得了,还要为她赎身接她入府。”她冷笑一声,“可是父亲容不得妓子进门的。”
我只觉得胸口堵得生疼,勉强问她:“那老爷为何从未对我生疑?”
“诶哟,你可别误会父亲,他可没见过兰兮。都有谁见过,估摸着你也已经知道了。”她轻笑一声。
我仍是不解,“同是贱籍女,为何我可以,乐妓不可?”
“本来就不同啊。”她淡淡回了句。
我想起那个被卖去乐楼的无辜少女,嗤笑道:“有何不同,哪个姑娘如同你们一般家室的会入了乐籍,谁还不是为生活所迫!清清白白的乐妓,又不是红倌、娼妓,竟也遭老爷和你们的嫌弃。就算是娼妓,有几个清白姑娘会主动投身进去?!”
她睨着我,讥诮一笑,“到底还是妹妹厉害,这小嘴儿利索,哪像那兰兮,不会为自己分辨,空有一副皮囊,不出半年,棠儿也就对她腻味了。后来害怕事情在京都闹大,我就将兰兮弄进了宫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不成想她对棠儿这么深的情意,都不用我多费口舌,她什么都肯做。”
并非我有如此好的耐心听她说了这么多,而是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我难受,胸口痛得要死。心中冷嘲自己,这么久做了她人的替身竟还不自知。
宗政若兰似是愉快许多,又感叹道:“唉……只是你现在也不是什么清白身了,这次是瞒着父亲送你去见棠儿的吧,要我说,你也是懂事理的,棠儿前途无量,你多为他考虑。”
她的话音将落,忽而韩奕厉声斥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救你出来是看在将军的面上,若是你再废话不断,我将你送回大兴宫就说你自己私逃出宫!”
我惊得去看他,只见他双拳紧握搁在膝头,手背和脖颈上的青筋尽显,确实气极的模样。
“你敢!”宗政若兰抡起胳膊指着他,又急又怒。
……
我已无心听他们的争吵,方才宗政若兰那句话一直在我耳中盘旋,随之一阵心痛。
“你怎么了?”韩奕瞧着我蹙眉问道。
我摇摇头,缓了一下,道:“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