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罢,我自有分寸。”
她握住我的手,语气和缓:“到底是为宗政家才让你受这罪。若是他知道了孩子的事,你会很危险。”
我笑笑:“事态已然如此了,没有回头路可走。娘娘歇息罢。”
受制于人的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虽然之后境况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总好过被宗政若兰一直钳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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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楼榭,曲水流觞,柳烟如醉,九成宫的美景醉人,我望着夕阳在镜海上洒下的余晖,和着湖面腾腾白雾,萦萦绕着蓬莱仙阁不散去。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路楚霜,只是路昭媛,一个无心的空空躯壳。
茹芯小步跑到我身边对我耳语说圣上马上就到,我也开始酝酿凄凄心绪,泪眼朦胧。
见卫弘行到跟前,恍若才回神,羸弱拜倒,语声娇弱:“臣妾拜见陛下。臣妾不知陛下从此经过,失态扰了陛下。”
他托住我的手扶起我,目光逡巡,指着我身后的茹芯问道:“你,你主子怎么了?”
茹芯伏在地上答道:“娘娘近日梦魇多,夜不能寐,白日里反应又大得很,什么都吃不下,您看娘娘都消瘦了。”
他拉我在亭子里坐下,“没让御医瞧过吗?”
我看向他,为何他此时目光温柔?如此看来,他并不知道孩子的事?
我喃喃道:“瞧过了,李御医说这也是孕时反应,只需好好休养。”
他倒不屑:“庸医,要他有何用?”
我欠身,言辞恳切:“陛下莫气,御医也只能行人力所及之事。臣妾后来又去重华宫见了清鉴道长,道长说,是臣妾所居之地阴气过重所致,不能再整日圈足居所。”
“那就常出来走走,”他嘴角勾着一丝笑意凝视着我,抬手挑起我的下巴,“听闻你能文能武?”
我也不再躲避,笑着坦然道:“陛下都知道了?”
“你以为朕要留个不明身世的女子在身边?入宫前的事,”他靠近迫视着我,“只要你愿意忘记,你与朕,还能重新开始,更何况,你还有朕的孩子。”
我心下冷笑,面上却羞涩垂眸,他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面庞,轻轻地说:“朝事繁琐,朕已乏味,若红袖添香,岂不乐哉?”
我娇声笑道:“武,臣妾是不行了,久病不愈早已伤了底子,但是文,臣妾自信不输各位姐姐。若能为陛下解忧,乃臣妾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