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近距离地瞧了,却是能够发现二人的不同。
陶昭南的气质清冷,眼神淡漠,和骆清乐总是莞尔浅笑,始终挂着温柔笑靥截然不同。
说来,他还是挺喜欢骆清乐这个皇妹的。
骆清乐守礼仪知进退,还嘴甜乖巧,比寻常皇室子弟多了几分真实和灵动。
她是个女儿家,与他们兄弟之间更无争权夺利的冲突,所以他待骆清乐也算是有几分真心。
知晓她逝世的消息时,他也是真心实意地为她惋惜过。
“听说昨日,废太子的人在城外堵了你。”
骆禅檀抬眼轻瞥了一眼骆守敬,他比骆安城更会装模作样。
这是明知故问。
“是。”骆禅檀言简意赅地应了。
“六弟昨日出城是做什么去了。”这才是骆守敬真正想问的。
骆守敬对骆禅檀有提防,但还不到找人监视他的程度。
况且神暗司的眼线远比他相像得要更隐秘得多,别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今的天下之主还是骆帝,他不想做出令骆帝不悦的事情,免得动摇他刚刚坐上的储君之位。
骆守敬盯着骆禅檀的眼神中有探究意味,骆禅檀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一点儿私事罢了。”
恰巧此时高忠从殿内走出,先是给骆守敬问安行礼,再是同骆禅檀和陶昭南开口。
“陛下召六殿下和姑娘进殿。”
骆守敬知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脸上还是挂着一样的浅笑,语气平和地“嘱咐”骆禅檀。
“六弟,岑周降服,你也算有功,父皇应当会赏你的。”
骆禅檀不答话,只说:“陛下召见,臣先入殿了。”
若非骆禅檀令陶昭南入宫找到东宫窝藏与岑周勾结的证据,岑周还不能这么快就降服。
可神暗司私自插手夺嫡之争,已经是违逆了圣意。
二者孰轻孰重,是否能功过相抵还未可知。
若是依照以往骆帝对骆禅檀的态度,只怕是要惩戒大于奖赏的。
拿不到的东西,不如毁掉。
神暗司是助力,也是威胁。
要是骆守敬不能将神暗司也纳入麾下,那便想方设法将神暗司废了。
陶昭南能感受到二人平静对话下的暗潮涌动,身处京城,皇宫之中,处处都是明争暗斗。
不知是否是在太阳下站久了的缘故,陶昭南觉得脑袋有些沉。
但很快,她的脑袋就被迫清醒了。
入殿之后,她跟在骆禅檀身后跪地给骆帝行跪拜礼。
骆帝气势威严,声音浑厚,直接让陶昭南抬头。
“你,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数回,动作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垂着眼帘抬起下巴,视线朝下不可直视圣上,也看不见骆帝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这一回,她面对的人,是这个朝代势位至尊的皇帝。
只要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陶昭南不由得生出被压迫的畏惮,胸口像是被压着一块巨石,连大气都不能喘。
骆帝居高临下扫视她的面容,本以为只是能有几分神似,未料到眉眼竟能如此貌似。
于是他又沉声命令道:“抬起眼来看着朕。”
陶昭南的喉咙不禁滚动,然后掀起眼帘看向骆帝。
他不苟言笑,双眼如鹰眼一般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被这双眼睛盯着,陶昭南头一回感受到什么是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陶昭南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骆帝看出她的惧意,轻笑了一声。
胆子也不怎么大,却能在宫中掀起一番风雨。
“生得如此容貌,也难怪废太子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陶昭南看得出今日骆帝的心情甚佳,其中应也有岑周主动投降一事的缘故。
但她听不出骆帝言下之意究竟是要处置了自己,还是愿意饶自己一命。
说实话,陶昭南现在还不想死。
“在宫中兴风作浪,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才好。”骆帝收敛脸上轻笑,挑眉问她。
这个时候,按照百蕴阁的教导,她应是说但凭陛下处置。
“陛下要处置奴婢,奴婢无可奈何,奴婢只有一问想问陛下。”
敢和他讨价还价,骆帝不怒反笑,反而眼中生出一丝兴味。
“你且问吧,也让你死个明白。”骆帝此言,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
陶昭南大着胆子开口,她的问题落下,整个大殿阒无人声。
就连高忠都提了一口气,悄然侧目看向骆帝神色。
“一切事端皆由奴婢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