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禅檀并没有透露给她明日究竟要去何处。
不知是否是因为骆禅檀向莫婶交代过,莫婶来送晚膳时,备了两份米饭。
菜式也从两菜一汤变成了四菜一汤。
骆禅檀要与她一同用膳,陶昭南所住的屋子也是他的地盘,她自然是不能拿他如何。
陶昭南不等他来,自己先取了碗筷准备先用膳。
“姑娘不等等尊使吗。”
与其说是询问,莫婶这话更像是提醒。
莫婶毕竟是过来人,当然看得出骆禅檀对陶昭南的不寻常。
她是没有资格去操心尊使的人生大事的。可陪着儿子跟在骆禅檀身边久了,难免将与薛仁恩年纪差不多的骆禅檀也看成孩子一般。
在她看来,陶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和尊使相处也算融洽,从未将他看作洪水猛兽。
这个时代的女子将嫁人看作头等大事,莫婶自然不能例外。
莫婶认为,若是能将二人撮合起来,那可是极大的功德。
“莫婶,你也回去用膳吧。”陶昭南委婉地让她离开。
说完,她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青菜,完全没有将莫婶的话听进心里去。
她慢慢地咀嚼,一口饭菜能嚼上好一会儿才咽下。
莫婶轻声叹息,望着陶昭南情绪低沉的模样,既有心疼也有无奈。
就在莫婶迈出屋门时,骆禅檀正巧从屋外走来。
“尊使。”莫婶向他问安。
见骆禅檀直接朝屋内走,她担忧地回头瞧了一眼。
她担心骆禅檀会因为陶昭南没有等他用膳而不悦。
但她显然是多虑了,骆禅檀直接在她的对面坐下,自顾自地拿过桌上的另一碗米饭,无言地面对面用膳。
看着虽和谐,却又有一种怪异的寂静氛围。
陶昭南依旧是只用了不到半碗的米饭便放下碗筷。
她也不管骆禅檀还在用膳,直接起身。
她吃得虽然少,也是慢慢吃的,但胃里仍是不舒服。
她走到窗边,注意到骆禅檀下午摆的棋局。
黑白两子看似不分伯仲,实则黑子已成围攻之势,留有余地。
棋局的胜负都掌握在黑子手中。
他摆的并不是很复杂的棋局,故而陶昭南只随意地扫了几眼就看清了黑白两子的局势。
陶昭南没有动棋盘上的棋子,站在窗边又一次陷入出神的状态。
不一会儿,骆禅檀也用完餐。
骆禅檀吃饭素来都是把碗里的米饭吃得干净,哪怕没配上几口菜。
他看向陶昭南,没有出声惊动她。
他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贵妃的影子,像是停止扇翅的一只蝴蝶,美丽却脆弱。
骆禅檀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陶昭南压根没有在意骆禅檀的动静,等莫婶来收碗筷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了骆禅檀的身影。
翌日一早,骆禅檀来寻她时,陶昭南已经换好了衣裳。
但她穿的是男装,是先前没有带进宫的便装。
“你怎么穿的这身衣服。”骆禅檀蹙眉问她。
陶昭南正百无聊赖地下棋,棋盘上是她推翻了骆禅檀的棋盘后重新摆的棋局。
棋盘上黑子强势,将白子逼得退无可退。
陶昭南闻声从棋盘中抬起头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之前还未入宫前,骆禅檀零星几次带她出门,她穿的就都是男装。
“换回你平日穿的衣裙。”
陶昭南并不觉得这身衣服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影响他们出门。
“不换不行吗。”陶昭南问。
“不行。”骆禅檀抓住她的软肋,“否则就不必出门了。”
出门对陶昭南来说是如今最可能实现的愿望,她认命地到屏风后去换了身裙装。
换了裙装,束起来的长发不得不重新散下来重新绾成发髻。
她坐在铜镜前,放下长发,手中的木梳被背后的人接过。
骆禅檀手握檀木梳帮她梳发。
老人都说,发质偏硬的人心也硬。
陶昭南的头发又多又黑,也一点都不软。
骆禅檀帮她梳头发的时候心想,这些老话也不全是假的。
出乎陶昭南的意料,骆禅檀竟然真的会梳发髻。
而且梳得还挺顺手。
骆禅檀站在陶昭南身后,从铜镜中看见她微微讶然的眼睛,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解释道:“从前骆清乐弄乱发髻,让我帮她梳头发。”
“久而久之,也就熟能生巧了。”
骆清乐不是个恪守礼仪规范的公主,她是个表面挑不出错处,实际上又有些跳脱的性子。
她会拉着骆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