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禅檀松开抓着她的手，掌心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闭上了眼睛的陶昭南显得很柔弱，不，她看起来一直都是这么柔弱。
柔弱得犹如随便一掐就会断掉的花杆。
骆禅檀看过很多种死亡的过程，但还没有见过在欲念中渐渐死去的人的模样。
现在他就有机会亲眼目睹了。
可是，为什么他胸腔中没有激动的、兴奋的情绪。
这不合常理。
骆禅檀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向上仰，看着她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没有任何快慰的情绪。
为什么。
“陶昭南，你想活下去吗。”
问题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回应，他明知道她此刻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
“就让你这么简单地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骆禅檀自言自语道。
他将人转正和自己面对面，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微微蹙眉。
“嘶……”陶昭南倒吸了一口气。
骆禅檀侧过头野兽一般地咬住了她的脖颈，只要再用力一些，就会咬破她的皮肤，会有血液汨汨地流出。
可骆禅檀没有要咬破她肌肤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疼。
“陶昭南，如果想要活下去，就求我。”骆禅檀在她耳侧轻语。
说完，他在她脖颈上牙印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这一次，骆禅檀咬得更重了一些。
陶昭南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襟，发出疼痛的闷哼。
他又复述了一遍：“想要活下去，就求我。”
欲望的火焰要将她所有的理智都烧断，在她所有的意识都要在火焰中被燃烧殆尽前，她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
活下去。
那不是一种求生的渴望，而是一股强烈的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被要求放弃的总是她，她不甘心。
骆禅檀听到了她的轻飘飘的声音，不是求他，却也是在求他。
“活……活下去。”听起来有点像是在重复他说的话。
骆禅檀轻轻勾唇笑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笑了，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
他曾被她看淡生死、宛如无生命的木偶的模样所吸引，想要看她那双眼睛露出希望，再无情地掐灭她的希望。
可现在，他又不想就这么看着她死掉了。
毕竟，在这么混沌的状态下死去，一点儿令他快慰的情绪都没有。
有趣的玩物值得再留一段时间。
等陶昭南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但她的身体却变得不像是她的一样。
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每动弹一下，牵扯到的每一块肌肤都带着足以让她叫出声的酸痛。
尤其是大腿根部的肌肉，陶昭南感觉自己跟断了两条腿没有区别。
她的头发散乱在身后，起身时慢慢有碎片的记忆涌入她的大脑。
那些混乱的、让人怀疑是虚假的记忆，都因为她身上的难受显得真实。
她皱着眉头刻意忽略那些混乱的记忆，让理智重新回拢，整理自己当下的情况。
好消息是她活下来了。
但坏消息是，她跟骆禅檀又有了更深的牵连。
不过，陶昭南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没有把贞洁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道德观。
而她相信，骆禅檀也不会因为和她发生过什么，就对她有什么态度上的转变。
只是，她有一点不解。
为什么骆禅檀会选择救她。
依他的性格，他应当对自己的死冷眼旁观，然后毫不犹豫地舍弃她这枚棋子。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己也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所以，骆禅檀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个选择的。
陶昭南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只希望，不要影响到她离开皇宫、离开京城的计划。
正当陶昭南陷入自己的沉思时，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了。
她侧目去看向来人，是贵妃身边的琅瑶姑姑。
下意识地，陶昭南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虽不在意和骆禅檀发生的荒唐事，但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什么情绪，去面对用一种不太好用言语形容的方式来救她的骆禅檀。
“你醒了。”琅瑶推开门，看见坐在床榻边的陶昭南，略意外地微微睁大双眼。
她手上端着一套干净的女官服制的衣裙，至于她原本身上穿着的那件，此刻已经不太完整地掉落在床尾的地上。
她依稀记得，大概是因为她毒发的时间久了，所以骆禅檀昨夜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