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宫有刺客闯入之后,东宫的守卫就变得格外森严。
“陶姑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守在东宫门口的侍卫拦下了要外出的陶昭南。
陶昭南从袖中掏出太子妃的手令,平静道:“太子妃命我去太医署取药。”
太子妃体质羸弱,一年里有半年的时间都在病中。尤其是在寒风瑟瑟的冬春时节,极易感染风寒。故而,侍卫并未对这个陶昭南的理由有所怀疑。
侍卫垂眼思索了一会儿,又问:“怎么不是太子妃身边的彩芸姑娘去取。”
陶昭南收起手中令牌,抬眼直视他的双眼,解释说:“太子妃身体不适,彩芸姐姐在太子妃身边随侍。取药这等小事,难不成还要彩芸姐姐亲自去么。”
陶昭南的语气平稳,话语之间隐隐有诘问的意思。
陶昭南的眼睛凝着神色犹疑的侍卫,收回视线,冷了语气。
“我手中有太子妃的令牌,不知你们是在担忧些什么。再说,若是耽搁了太子妃的病情,这个责任,你们担当得起吗。”
侍卫听了此话,收起了手中的长戟,给陶昭南放行。
迈步离开东宫后,陶昭南于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她手中的令牌的确是太子妃亲手交予,是她告知她所寻之物为何的交换。
陶昭南从未忘却,自己真正的目的,是要离开宫闱,逃离骆禅檀的掌控。
眼见东宫式微,陶昭南总要为自己寻得一条出路。
她不过是骆禅檀的一颗随手可弃的棋子,待他扳倒太子,又如何会在意她的生死。
她是不会给东宫陪葬的,而骆禅檀想要的东西,她也不能太快地交到他的手里。
那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陶昭南此次依旧是从梅林旁的侧门出,路过那片梅林,地上积雪已化,枝头上红梅凋残,不复一月前红云般的烂漫耀眼。
一片梅林,如今只见虬枝盘曲的枯秃枝干,更显寥落。
她并未为这片枯林停留片刻脚步,只淡淡一瞟,就收回视线,往太医署行去。
太医署门外,一股微苦微涩的药材味道扑鼻而来。
她对着门口的一位小医官温和浅笑,柔声说:“我寻卓泽兰,卓大人。”
宫中佳人无数,不光是后宫妃嫔,就连侍奉贵人们的宫女的样貌也都是一等一的清秀。
只是,宫中之人大多淡漠,只会对着有权有势的人面露笑容。
平日里,小医官总是被人呼来喝去,突然见了美人朝他露笑,脸上竟迅速升腾起一丝红晕。
他眨巴着眼睛没敢直勾勾地去瞧陶昭南,而是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我,我这就去帮你唤卓太医。”
小医官放下手中的扇子,匆匆往太医署内小跑而去。
待他转身,陶昭南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视线落在刚刚小医官坐着的小板凳上,还有小板凳前的一炉陶罐。
想来,她方才闻到的药味,就是从那陶罐中飘散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卓泽兰提着衣袍一角,快步朝她走来。
“陶姑娘。”他轻声唤她。
“卓大人。”她朝他微微颔首,“我是来替太子妃取药的。”
陶昭南咬重了“取药”二字,并朝卓泽兰投去一个视线。
卓泽兰了然,说:“太子妃的药还未配好,还请陶姑娘随我到屋中稍候吧。”
“多谢。”她跟在卓泽兰身后走进太医署。
今日她没有避人耳目,是在白日里光明正大地来此。
屋中自然也有旁人,她环视四周,看见了伏案查看医案的须白太医,也看见了一脸不耐候在一旁的宫女。
卓泽兰领她到角落的椅凳边:“陶姑娘在此稍候,我这就去配药。”
坐在椅凳上的陶昭南闲来无事,视线又巡视过整个屋子,注意到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医书,她拿起翻了翻,竟也看了下去。
在翎羽殿时,她跟着淑太妃学过些药理,也能自己配些简单的药方。
“公主殿下。”头顶传来一声不确定的犹豫呼唤。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陶昭南闻声抬头,看见面前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视线死死注视着自己,眼中饱含着不可思议。
而就在她抬头的一瞬,又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与悲伤。
又是一个将她认成骆清乐的人。
对于她展露出来的这副神情,陶昭南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心中仍然缠着一股别扭的感觉。
“你是谁。”不等陶昭南开口,对方先问了她的身份。
她方才目光扫过她的服饰,余光又瞥见她腰间的宣仪令牌。
只有宫中妃位以上的宫嫔身边的贴身侍女才能是宣仪,就是太子妃身边最亲近的彩芸,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