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虽说,她是皇后母家族人,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攀了远亲。皇后是鲁南侯和大长公主的女儿,她不过是鲁南侯堂妹的孙女,关系上绕了好几个弯。
皇后让她进京前,她从未见过这位姨母,更不知晓她的性子。
她第一次入宫拜见皇后娘娘时,她待她熟稔亲近,还说把她当成自家人。
可后来她嫁给太子殿下,渐渐意识到,皇后娘娘并不如表面那般温和。
“还有,你也要想想法子给太子怀个孩子。”皇后不厌其烦地提起此事,话语中隐隐藏着不满,“否则,待太子新娶侧妃或是纳新人入东宫,你又该如何自处。”
皇后这话,看似是好意的提醒,却也是在告诉她,让她莫要忘了她也是半个鲁家人。
没有皇后做倚仗,她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难。
良娣乖巧应声答是,请安过后就回了东宫。
陶昭南的脸拖了十天半个月才完全好。
快到除夕,太子平日里要操劳的事情更多,更常常要去和骆帝讨论国事。
她能与骆安城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经过她脸上起红疹一事,太子显然待她更为关照些。
“殿下,良娣吩咐人送了宵夜来。”陶昭南从门外瞿信手中接过了食盒。
她将食盒提到一边的桌案上,然后从中取出红豆粥,小心端到书桌边。
骆安城看了一夜的各地官员问安的章表,大多都是大差不差的祝词,他看得疲累。
听了陶昭南的话,他伸手要去拿她放在书桌边的宵夜,无意识间触碰到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细腻的肌肤擦过他的指尖,像是有细微电流穿过的酥麻感,从指尖到手臂,然后传到心脏。
她很快就收回了手,骆安城抬眼侧目去瞧她,也不知是因为天凉还是羞赧,她耳郭微微泛着粉红色,看着小巧可爱。
他定睛凝视她好一会儿,陶昭南不会没有察觉,她默默绕过书桌前侧,到旁边将他批阅过的文书细心地叠垒起来。
“昭南。”骆安城轻声唤她的名字。
陶昭南停下动作,轻声回应:“怎么了,殿下。”
她抬起无辜的双眸看向他,注视着那双眼睛,骆安城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他倏地想起自己小时候偶然在后宫花苑里碰见骆清乐与骆禅檀。
他的母后不喜欢洛贵妃,故而也让他不要接近洛贵妃的女儿——清乐公主。而骆禅檀,他是罪族越氏的余辜,本就不受后宫诸人待见,他堂堂太子,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那日,骆帝考察完他的功课,他从乾阳殿回东宫,途径花苑瞧见骆清乐和骆禅檀正在花苑里放纸鸢。
母后对他要求极严,更不许他浪费时间戏耍,每日不是背书就是习武。
那时候的他的年纪尚少,本质上还是个贪玩的孩童。
见到骆清乐和骆禅檀能自由自在地玩耍,他内心不由自主地生出艳羡的情绪。
骆禅檀玩累了,骆清乐就从放在一旁的食盒里拿出糕饼来给他垫肚子。
他站在那里看得忘神,骆清乐注意到他,在远处唤了他一声。
少女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两眼微弯,很是温柔。
“二哥哥。”
无论是他的母后还是服侍他的宫人,都称他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人这样亲昵地叫过他。
少女提着裙摆小跑朝他跑来,她扬着笑脸问他:“二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骆安城没说话,骆清乐露出疑惑的神情,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冷脸。
“二哥哥,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玩。”
“不了。”
母后说玩物丧志,只有无用之人才会沉溺寻欢作乐。
少女似是遗憾地低下头,接着朝他摊开手心,手心的方帕中包着一块红豆糕。
她拉起他的手,将红豆糕放进他的手心,笑吟吟地说:“二哥哥,你平日都不同我们一起。”
“我瞧你的眼下生了乌青,可是睡得不好。虽然读书要紧,但身子更重要。”
“这个红豆糕是我母妃亲手做的,可好吃了。分二哥哥你一块吧。”
他看得出她流连于红豆糕上的眼神分明不舍,却还是将红豆糕放进了他的手心。
他本应该拒绝,但鬼使神差,他张口说了声谢谢。
“你我是兄妹,不用说谢谢。”
他舍不得吃那块红豆糕,将其妥帖放进袖口带回了东宫。
母后来东宫看他,发现了那块被他放在桌上的糕点,质问他是从何得来的。
他如实回答,糕点被母后用力掷在地上,散了。
“跟你说过多少回,不要随便吃别人给你的东西。”
“你是太子,多少双眼睛都盯在你身上。他们要是想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