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有要事寻昭南,请昭南姑娘同我去一趟。”
陶昭南侧目朝淑太妃投去一个视线,淑太妃拿起陶昭南放在桌上的石臼,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二人。
语气毫不在意:“去吧。”
宫道上,文婵走在陶昭南的前头,她回首轻轻瞟了一眼身后的陶昭南。
她低垂着头,和她间距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如她初见她时的恭顺谦卑。
当时她只觉得她性子沉稳,在一群毛毛躁躁的采女中间显得格外突出。
却也不曾料想,她会受宫中贵人们这般“待见”。
文婵收回视线,默然在她前面走着,多余的话是一句也没有说。
“奴婢拜见掌仪大人。”
“起来吧。”
胡掌仪注意到她掩在宽袖里红肿的手指,伸手去握她的手。陶昭南下意识想躲,忽然意识到对面的人是百蕴阁地位最高的掌仪,又顿住了动作。
“怎么冻疮生得这么严重。”胡掌仪拉着她的手,左右翻看她肿得像是萝卜似的手指头。
陶昭南只摇了摇头,不太自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掌仪大人,这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难道你不疼不痒吗。”胡掌仪无奈叹气,“文婵,你去取些冻疮膏药来。”
冬日里,宫人做活难免会生冻疮,百蕴阁中也常备着冻疮膏药。
胡掌仪命文婵取来的是上好的冻疮膏药,虽然淑太妃也亲手做了冻疮膏药给她,但所用的药材必然是比不上百蕴阁的。
淑太妃虽是贵妃,但终究是被遗忘在宫里的老人了。她能藉着卓泽兰的关系要些药材,却也不是什么名贵珍惜,难得的。
而百蕴阁内,尤其是万乐宫的乐师,若是被贵人所喜,未必比不上被皇帝宠幸又被遗忘在脑后的妃嫔们。
因而,她们所用的东西,也都是贵人们赐予的好东西。
“拿回去好好擦擦,免得这纤纤玉指都成了棒槌。”
“奴婢谢掌仪大人。”
胡掌仪很是欣赏陶昭南身上宠辱不惊的从容,看着她的眼神中慢慢多了一丝同情。
被太子和皇后娘娘同时盯上,可不算是件好事。
就像是被两只豹子死死咬着撕扯的鹿,轻易就没了性命。
胡掌仪这才慢慢提起寻她的目的:“你不必回翎羽殿伺候了。”
陶昭南应了声诺,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自己要去何处当差。
胡掌仪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她淡淡的,让人很难看出她内心真正的心思。
不过,胡掌仪在宫中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力也是非比寻常。
她瞧得出来,陶昭南是已然知晓了此事。
如此,胡掌仪也不再兜圈子。
“你拾掇拾掇,过两日就去东宫当差吧。”
“诺。”
彩芸回宫后,将胡掌仪的话转达给了太子妃,太子妃并未有过多的反应。
仿佛这东宫,无论是她一枝独秀,还是姹紫嫣红地繁华开遍,她都不在意。
“太子妃,若是那陶姑娘来了东宫,我们是以太子良娣的身份待她,还是以同等的身份待她呢。”
太子妃刺绣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说:“她如今侍奉太妃,是长使吧。”
“是。”
彩芸暗自腹诽,虽是长使,可太妃的长使与东宫的长使又如何比得。
“那便先提了她做良使吧。”
一次破格提拔两级,还是东宫的良使,再升两级就要与她平起平坐了。
彩芸语气闷闷的:“太子妃,就算是太子重视,可太子还没有说要给她什么身份。”
“太子妃是不是太优待她了。”彩芸灵机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个坏主意,“趁着殿下不在,您不先给她立立规矩吗。”
太子妃不知是轻笑还是叹息,接着摇头:“何必为难她,殿下既重视她,本宫刻意薄待她,在殿下眼中,岂不是成了妒妇。”
彩芸下撇着嘴角,心中明白太子妃所言有理,但还是为太子妃感到不平。
“你不要节外生枝,否则,本宫也保不住你。”祝娥警醒她。
“奴婢知道了。”
彩芸退出殿内前瞥了一眼又继续绣里衣的太子妃,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着急。
她想,太子妃上辈子定是慈心的菩萨。
待殿中只有祝娥一人时,她从旁边的衣箧中取出了另一间颜色一模一样的里衣。
她手中的这件,上头绣的是赤鸟和祥云,而从衣箧里取出来的那件,上面绣的花样是鸳鸯和荷莲。
祝娥将绣着祥云的里衣放到一边,取出针线慢慢开始绣另一只成双成对的鸳鸯。
鸳鸯交颈,情意绵绵。
祝娥眉眼柔情,一边绣一边嘴角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