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进可攻,退可守,纵横之道,就在棋盘之上。
“知道以退为进了。”骆禅檀一眼识穿,并未中计,反倒是一子堵住她的后路。
她又输了。
准确地说,她从未赢过。
和他下棋的这些天,她一盘都未赢过。不过她也不恼,她清楚自己和骆禅檀是云泥之别。骆禅檀看她在棋盘上的小把戏看得清清楚楚,就没有能逃得过他眼睛的。他若是心情好,还会在能一招致胜的棋局里放过她几回。
他就像是一只胜券在握的猫,玩弄着一心想着逃走的老鼠。
随着和他对弈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棋子能在骆禅檀的手下存活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因此,她也渐渐熟悉了骆禅檀的下棋风格,以及她似乎能够借此稍微摸清楚一些他的性格。
骆禅檀不喜欢一击即杀的下法,他总是留有余地地让对手以为他并未看出自己的破绽。然后,在即将逆转局面的时候突然杀你个措手不及。
在陶昭南眼里,他就是一个极其恶趣味的人。
“还要来吗。”骆禅檀抬眼去看她。
今夜,他们已经下了四盘棋,临近子夜。
陶昭南摇了摇头:“不下了。”
再下还是个输。
明早还要早起习武,她得回去养精蓄锐了。
她动手开始收拾棋盘,将黑白子放回到棋篓之中,又将棋盘端回到外间去。
烛火下,骆禅檀看着她的背影,长发及腰,发尾随着走动微微摇晃,他的视线自然扫过她的腰际。
衣带勾勒,她的腰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了些,不过她的面色是相较之前更红润了。
“我替你灭灯。”陶昭南替他熄灭屋内照明的烛火,只留了窗边的一盏。
他习惯夜寐时留一盏烛火。
这事是陶昭南意外发现的。
她替骆禅檀的屋内换蜡烛时注意到,他屋内的蜡烛,总有一根燃烧得比前一天夜里看到的更短些。
一日半夜里,她起夜时注意到骆禅檀的屋内亮着烛光,就推门去瞧了一眼,他趴在床上闭着眼,应当是睡着。
她想着蜡烛晃眼,就打算替他将蜡烛给熄了。
“别灭。”骆禅檀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
“你不是睡着了么。”
骆禅檀轻嗯了一声。
夜里除了她,一般是不会有旁人出入这个院子。
那么这盏蜡烛,只能是骆禅檀自己点的。
他身上还受着伤,即使能够短暂地起身,但终究对养伤不利。
他不惜扯痛伤口也要半夜起来将蜡烛点亮的原因,陶昭南只能想到一个。
他夜里要点蜡烛才能睡得着。
她没问,只点了点头,带着门出去了。
为了验证她的猜想,陶昭南第二日依旧在他睡前将所有的烛火都灭了。
骆禅檀没拦她,可她夜里起来时又看见他屋内有亮光。
她不像骆禅檀那么恶趣味,喜欢故意捉弄折腾人。
之后的每天夜里,她替他熄蜡烛时都自觉地替他留一盏,免得他夜里还要偷摸着起来点蜡烛。
只不过,他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夜里竟然要点一盏烛火才能睡得着。
这让陶昭南觉得很是诧异。
清晨卯时,陶昭南起身时觉得身上格外不对劲。
如厕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是来了月事。
进神暗司后她就没见过女的,这事,她难不成要跟那男人说去。
“你怎么还没出来。”池谓在门外敲门,语气不耐。
陶昭南垫了块手帕在里边儿,拉开门时抬眼扫了眼池谓,问他:“神暗司内可有身为女子的神暗卫。”
池谓迟疑了一瞬,反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也想入神暗司做神暗卫?”
死直男,陶昭南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这个词。
她无奈地叹气:“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池谓就立刻打断了她:“虽然你是尊使带回来的,但是神暗司的事情你别瞎打听。”
“我……”
“你今天怎么拖拖拉拉,是受不住了?”
陶昭南咬紧了后槽牙,强忍着一拳打到池谓脸上的冲动,正要开口,另一道人声插进他们的对话。
“池谓,去寻莫婶。”
“尊使大人,您怎么起来了。”
二人皆闻声看去,骆禅檀站在门边,他身上披着黑色的外衣,站姿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我没事,你先去寻莫婶。”
“那……”
“今日我对她另有安排。”
“是。”
陶昭南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骆禅檀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他是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