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父亲姓李,为何女儿姓应?
这的确是不符合常理的。
陈全语气平缓道:“这一家人也算奇怪,那李贵自从李家破败以后,便沾染上赌钱的恶习,终日流连于各个赌坊之间,赌钱这种事情,到最后肯定是一无所有的,本就破败的李家,更是被他赌到最后,连一砖一瓦都不曾留下。”
“后来,这李贵不但自己赌,还拉着自己的媳妇一起赌,夫妻俩东折腾西折腾,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他媳妇刘美娥以前也算咱们卢阳城出了名的美人,刘美娥,这个名字家主应该是听过的……”
说到这里时,陈全突然发现面前的陈留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立即心中一惊,并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
这么问家主,岂不是在说,家主是个好色之徒?
虽然这是个事实,但这也不是他一个下人有资格去说的,于是陈全连忙躬身弯腰。
“家主,我不是……”
“继续说。”
陈留才脸色恢复正常,示意他继续。
陈全清了清嗓子。
“咳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夫妻俩欠了一屁股的债,急需钱财,而李贵自小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自然也是没本事赚钱的,于是赚钱这个担子,就来到他媳妇刘美娥的肩头上。”
“有句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们享受过赚快钱的快乐,自然就不愿去按部就班踏踏实实的赚钱,恰好这刘美娥姿色不错,于是就开始接揽各种男人。而这期间,她一共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分别取名叫应元和应琳。”
“至于为何姓应,便是当初卢阳城西门口有个卖酒的人家,主人便姓应,那人也老实,有些……有些惧内。刘美娥见他老实,知晓他在家中的地位,便谎称两个孩子都是他的种。还威胁那人,每个月给她十两银子,就不去他家里告发这事儿了。”
听到这里,陈留才哑然失笑。
惧内?
这不是在说我?
陈全脑子转的也快,在说起这个词时,故意停顿,又故意把语气加快,这就跟要扇我耳光,动作都做出来了,却又收了回去。
陈全啊陈全,看来你对我这个家主的位置,也一直心有怨气吧?
陈留才和陈全同为陈家的第四代子嗣,只不过,他陈留才是根红苗正,属于陈家主脉,而这陈全,却属于偏远的支脉。
陈全接着说道:“后来那个人受不了被刘美娥每日骚扰,找了个由头,举家搬迁离开卢阳城,去外地过日子去了。但刘美娥的两个孩子,也早已被冠上应这个姓氏,叫习惯了,也懒得改了。”
陈留才点头,沉默片刻,眼神虽然仍在观察应琳,嘴上却说道:“以后这种事情,你简单点说,无需刻意在其中添加什么。”
陈全愣了下,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面。
“呵呵,你心有怨气,我能理解,可这就是命,你终归只能在陈府当个管家,我也知你并无谋篡之心,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不满。呵呵,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陈留才说道。
陈全把头磕在地面,不敢抬起来。
陈留才招招手,示意他起来,然后笑容满面道:“这女孩儿,长得的确很不错,是个好苗子,收入院中,好好的养一养,最多只需两个月,就能出落成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虽不说倾国倾城,但在卢阳城内,也绝对是屈指可数的。我很满意。”
陈全这才起身,拱手弯腰问道:“那李贵一家人……”
陈留才笑道:“这还需要我交代吗?”
陈全点头,“我明白了。”
陈留才抬头看了眼天色。
晨光熹微。
太阳缓缓从天际出现,肆意挥洒出自己的光芒,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为大地倾洒出一片片的金色。
遥远的卢阳城,已经有不少小贩们准备好早餐,等待着奔波劳碌人们的光临。
还有一些年龄大的农夫,手里提着旱烟袋,一边咳嗽一边往城外的农田走去。
虽说还没到农活忙碌季节,但常年养成的习惯,却迫使他们每天都如此的起早,就像君王巡视自家领地般去田地里转悠一圈。
偶尔心情好了,他们也会去光顾一下和自己同样起早的摊位。
应元昏倒的地方,处于城角,暂时还没有人发现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伙子。
估计就算是有路过的看到了,也只会捂着鼻子皱眉躲开。
毕竟谁会在乎一个臭乞丐的死活?
小草棚内,李贵有些痛苦的微弱声音,伴随着刘美娥关切的嗓音传出。
只不过,同样是没人理会。
整个卢阳城随着阳光倾洒下来,也像一头饱睡过后刚醒来的雄狮般,逐渐恢复生气,渐渐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其实细细想来,人生也是如此。
林枫记得以前看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