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大衡的王公贵族,还是马特莱纳的社交名流,舒徽妜参宴见过的人也算不少了,她还是头一次见这阵仗,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追问自己,想听她说那些放在东大洲可以算是“大逆不道”的英勇事迹。
若是在大衡,这样的事会不会成为无人敢言的禁忌不说,世家女出走逃婚可是天大的笑话,没想到在古斯特这里竟然成了追捧的对象。
“这……”虽是惊讶,舒徽妜却也没在这个场面下太过随性,斟酌着说:“我与那位殿下多有不合,此番出走虽是我失信在先,但对我们双方来说都应算是解脱吧。”
就算不论教养礼数,她也不能在这里对特维尔大肆□□,更不能把他那些变态行径和癫狂的性格公之于众,哪怕在座喜欢听八卦的各位估计都打听得八九不离十了。
先前见莫勒时他憔悴不少,整个人都为索戈利的琐事忙得焦头烂额,如今虽然马特莱纳那边对她的事保持了冷处理,但万一从她这里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去,就是把一个挑事的由头交到了马特莱纳手里,更害得索戈利不得安宁。
在一旁听着的昆图斯脸色沉了沉,他是和特维尔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也从科德林那里听说过那段时间他对舒徽妜做的事,对他不说了解也知道个大概,如今舒徽妜这个可以说是维护的举动更让他不满。
所幸科德林一进来就跑去中间的舞池附近勾搭女人跳舞去了,否则他在这里听到这个话题,估计能随口说个长篇大论出来,不把特维尔连带着那个叫约翰的大学士骂得狗血淋头是不会罢休的。
巴特莱夫人还要招呼其他的宾客,留了舒徽妜在这里与姑娘们说话,而这些小女孩见舒徽妜对特维尔的事三缄其口,不管怎么旁敲侧击,她都像铁板一块不肯多说,只好又将话题转移到了一些姑娘们爱聊的东西上。
“诶,殿下,您这个首饰上是什么东方珠宝吗,我从前都没见过。”
“真好看,我也想做一个这样的胸针。”
“我祖母有个戒指上就是嵌的东方宝石,可漂亮了。”
无论在舒徽妜看来如何平常的东西,对西大洲的人来说,舶来品都是稀奇珍贵的东西,都算时尚,马特莱纳是这样,古斯特也是如此。
她没有跟她们细讲步摇上的龙鳞,只是避重就轻地把话题带到了其他饰物上,好在姑娘们的宴会对舒徽妜来说算是熟悉的领域,她与人交际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里的姑娘没有光辉堡的贵族们那样趾高气昂的感觉,虽然不喜屠龙者,却也学会了直接无视站在身边的昆图斯,而不是像马特莱纳人那样就算没见过也要嘲弄几句以示划清界限。
科德林去跳舞,舒徽妜在社交,果然如欧文所料,只有昆图斯在这里没事可干,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舒徽妜,如觥筹交错的堂皇世界里一只沉默的幽灵,紧紧依着于东方姑娘身边,寸步不离。
姑娘们叫她去品尝新酿的果酒,他就跟着去摆放酒水的餐车边听她们说话,姑娘们说要去看看庄园里的玫瑰,他就跟着到外面的玫瑰田里听她们说话。
有时就连昆图斯也不得不惊异于舒徽妜和这些此前完全不认识的女人竟然能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之间聊闲天都没有这么滔滔不绝过。
不过那些健谈的姑娘们在称赞舒徽妜的衣服首饰漂亮时,昆图斯也会暗暗自豪地想着这可是他给挑的东西,那简直比直接夸赞他都更让他高兴。
然而很快,他平静又无聊的偷听事业就被打断了,不知哪个胆大的先起了个头,竟然有人把话题往他身上扯了过来,舒徽妜明里暗里帮他开脱了两次也不起作用,无奈只好先帮他拦着话。
“就是他把您从光辉堡里抢出来的吧,从前没想过屠龙者竟然还能干这种事,您付了他多少钱?”小姑娘脸上满是对于故事主角不是英勇的骑士而产生的遗憾,不过她的直言不讳倒是比那些明捧暗贬的场面话好对付多了。
舒徽妜笑着点点头,说:“是,他帮我是出自好心,也多亏他一路照拂,我在西大洲才能安稳度日。”
对她的笑意,众人多是不解,她口中的屠龙者与她们所知所见的屠龙者大相径庭,或许还是她作为一个东方人见识太少了吧。
“他倒是和我父亲之前雇佣的那个屠龙者不一样,他不会说话吗?”说话的姑娘曾亲眼见过来到家里的屠龙者,但那人对她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导致她如今见了昆图斯也有些害怕。
感受到陌生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昆图斯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凭借着良好的视力盯着玫瑰田里四处奔走的蚂蚁打发时间,反正他知道舒徽妜会帮他说话的,用不着他费力气瞪眼把人吓走。
舒徽妜瞧着她的脸色便知她过去定是与屠龙者有过不愉快,便安慰道:“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你不用怕他。”
一时间舒徽妜的形象在姑娘们面前从一个不知深浅的东方人变得伟岸了起来,过去只有父亲能对她们说,不用怕屠龙者,一切有爸爸在,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