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徽妜当然不相信特维尔的这番话,他们之间早就没有过去那些表面上的相敬如宾了。
她想要争辩,让主动权回到国王手中,国王很明显有将此事再拖一拖的打算,但如果真的让特维尔开启比武审判,她就没有时间准备了。
“陛下......”
“你是我的妻子,按照律法,我对你的审判谁都不能插手,明白吗?”特维尔收敛了表情,目光依然死死盯着舒徽妜。
王后对特维尔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说:“这可是关乎王室血脉是否纯正的重要审判,不可胡来。”
特维尔朝着自己的母亲行了个礼,再次露出了自信笑容:“是的母亲,所以我决定,这次的比武审判在堪悚勒角斗场进行,王妃的骑士需要战胜角斗场的四位守擂者,如果她成功,我将不会再容忍任何人对她的质疑。”
在场所有人都被特维尔的这个决定震撼到了,包括一直无脑追求特维尔的索菲亚,她就算恨死舒徽妜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也绝对不会想到堪悚勒那样的地方。
堪悚勒的守擂角斗士,就算是神剑骑士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四个,因为丰厚的奖励,来堪悚勒角斗场挑战的人数不胜数,其中甚至包括各种有名望的骑士、驰名西大洲的剑术大师还有屠龙者,但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战胜他们四个。
本来还因为特维尔提出要再次进行比武审判而松了一口气的科德林,在听说比武的对象后立刻心生退意。
他是来见昆图斯的,又不是来送死的,想一个人挑战堪悚勒角斗场的四个守擂角斗士,反正他是做不到。
在场所有人都因特维尔这句话而沉默了下来,他们就算没见过在堪悚勒角斗场表演的畸形马戏,也对那里的角斗有所耳闻,其中守擂者的大名更是听闻过一些流言蜚语。
这根本就是一场舒徽妜不可能会赢的比武审判,特维尔表面上对舒徽妜一往情深,下手却是丝毫余地都不留。
国王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他不表态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便多言,可他不知是在掂量舒徽妜在大衡的真实分量,还是在权衡儿子的脸面与索戈利可能的把柄孰轻孰重,久久没有出声。
还是约翰大学士率先开口,他知道国王的考量,既然国王现在不便发言,那只好由他来代劳:“殿下,只需要等霍鲁格那位夫人前来指认便可以知晓真相,无需开启比武审判。”
特维尔斜睨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地说:“这件事也算是我菲茨杰拉德的家事,大学士这个外人还是先拎清楚自己的身份吧。”
约翰表面上恭恭敬敬地行礼致歉,不再言语,内里却对特维尔的这个决定颇有微词,特维尔特立独行惯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良久,国王才开口:“那如果她输了,你要如何处置?”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舒徽妜身上,瘦小的东方公主孑然一身地站在谒见厅的中央,一如那日在审判厅里孤军奋战却始终不愿认输的样子,她的确有作为一位公主的气度,只是实在不该用在这个场面上。
无论是特维尔还是国王,都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但她却始终不愿意向他们低头乞怜。
特维尔也在看着舒徽妜,他其实是觉得有些可惜的,这样一位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与他十分相配的东方美人,本该是他最完美的王妃,她身上有着不同于其他女人的聪慧和宽柔,如果她能褪去对他的抵触的话,和她相处其实是一件很令人舒心的事。
但他得不到的,也决计不会让给别人,更不可能让给那个拿钱不办事、扔下他独自面对危险的可恶屠龙者。
他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怜悯,这一次没人能分清那是做戏还是真情:“正好如今前线撤兵,若是输了,那就充作军妓,肮脏下贱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只有这一个归处。”
特维尔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他只会对盛有鲜活生命的花瓶心生向往,如果本该属于他的灵魂怎么都留不住,那便用自己最恶毒的手段摧毁,让其美丽之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话舒徽妜反而毫不意外,他本就不会对任何事物心生怜悯不是吗?他只是想以最恶心的方式毁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舒徽妜见过那些甚至都不算是人类的可怕角斗士,那绝对不是科德林能战胜的对手,一旦比武审判开始,等待她的就只有一个结局。
同意和亲之前,有人想到过这样的下场吗?
大衡的皇帝、七公主、那些谏言的大臣,所有为这场和亲欢呼雀跃的人,能想到他们恩赐般嫁给西大洲的和亲公主,会被他们以这样的方式侮辱吗?
这里的人根本不像大衡人所想象的那样,会对大衡俯首称臣屈居下位,大衡嫁过去的公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上位者的施舍,他们表面的毕恭毕敬不过都是获得认可的手段罢了。
大衡的人将西大洲人视为蛮夷,却不知西大洲也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些和亲给东大洲其他国家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