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1 / 3)

舒徽妜穿着一身有着夸张裙撑的华丽宫廷礼裙,一个人站在黎桑格瑞那座恢弘光辉堡的城墙上,底下是欢呼的万民,正在齐齐为王子的新婚高贺祝词。

舒徽妜觉得有些不自在,整个城墙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抱起脚边碍事的裙摆,开始往西塔楼的方向走去。

不,离开这里需要一跃而下,不要回到西塔楼里去。

心底的声音这样对她说,可她却不受控制地走向西塔楼。

繁复的礼服行动起来十分不方便,从城墙到西塔楼的路不远,她却生生走了好久。

真奇怪,黎桑格瑞明明是座繁华的城市,光辉堡也是西大洲土地上最极尽奢华的富丽城堡,怎么会变成这样破败不堪的样子?

这样想着,她打开了西塔楼的小门,门内的东西吓得她端庄全无地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张血肉与青苔长在一起的诡异至极的脸,那已经烂掉的苔藓如霉斑一样附着在那张满是皱褶的苍老的脸上,而此时那张脸的主人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舒徽妜突然开始慌乱了起来,但似乎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个诡异的东西,但是为了什么呢?她想不起来。

她奋力起身,拖着满身累赘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与过去的某个时刻一样,只是身边少了一个抱着她的人。

然而她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绸缎与蕾丝围起的华丽裙摆在水中散开,遮蔽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透过漂荡的布料看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毫无生机地浮在水中,身下是正在往水底坠去的两把剑。

那种恐惧感比湖水还要让她窒息,舒徽妜想要拨开身边的衣料朝那个方向游去,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她想要呼喊他的名字,可声音却被湖水吞噬,只留一阵瘆人的沉默。

嘴里忽然出现一种苦涩到有些恶心的味道,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层层水壁传进她的耳朵里,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睁眼,马车内壁全是外面照进来的篝火的暖光,梦中那个沉入水底的少年,此刻正好好地在她身边,嘴里是那个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名字。

是魇热症,她又做噩梦了。

可即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舒徽妜仍是有些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画面,她第一次被困在魇热症的噩梦中时,昆图斯就是那样一次次地出现,却又在她面前消失。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昆图斯下意识地朝着靠近自己的那双手做出反应,但他看到舒徽妜那双还含着泪的眼睛后,就不再有任何抗拒,反而握着她的手腕将她那双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个动作似乎有些亲密太过了,舒徽妜回过神来想要抽身离开,却被昆图斯牢牢按住。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的病马上就会好。”他当然知道舒徽妜清醒后的这些举动是因何而起,眼下药方已经到手,治好她当然是越早越好。

昆图斯很少露出这样认真的神情,不是面对怪物的那种严肃到冷漠的杀伐果决,而是一种他坚定给予的承诺。

手上能感觉到他带着凉意的体温,而那道狰狞的疤痕却微微泛着热意,在他脸上蜿蜒凸起,甚至还能让舒徽妜隐约感受到某种有规矩的律动。

就像是......它是活的一样。

屠龙者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普通的伤会好得很快,只要不是严重的伤口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龙类对他们造成的伤却不会,那是一种永远无法消弭的伤害,哪怕不再恶化疼痛,也会永远留下受伤过的痕迹。

这还是舒徽妜第一次摸到这个伤疤,它好像是某种寄生在昆图斯脸上的生物,有着舒徽妜能感受到的异样生命力。

“你的伤......”她蹙着眉看向他,有些不忍地问。

昆图斯说起过,那是一条焕灵龙留下的伤痕,也是他身上被龙类留下的最重的一处伤口。

闻言昆图斯松开了手,他以为自己吓到了舒徽妜,转而把脸也扭向了车窗外。

“一直都这样,严格来说它已经不算是一个伤处了。”昆图斯随口应付道。

舒徽妜没有追问,只是心里的想法更加杂乱无章。

如果说,屠龙者内体真的有古书中所说的所谓“残秽”,那么就是转化仪式以外界的力量强行让龙血与人体结合,残秽也随之注入了人的体内,人被转化成屠龙者,但又有药剂的平衡让人不至于直接变成怪物,还保留着过去的神智。

但最终屠龙者体内的残秽会渐渐蚕食掉那些药剂的效果,或者说逐渐冲破这一层束缚,就像那些一开始就没能抗住转化仪式的人一样,将屠龙者慢慢变成怪物。

那眼前这个疤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原因呢,与龙类有直接的血肉接触后,让这种残秽也渗入了伤口中,所以伤口无法通过屠龙者自身的治愈能力恢复如初,反而活跃得犹如某种怪物。

最新小说: 穿越斗罗之我的系统不服气 四合院:重生58,我狩猎狂欢 日光城之约 都市武道风云 陆以玫 重生主母摆烂后,冠宠侯府 修仙不如养萌娃 相错大佬后我去随军了[七零] 魔幻车神之心灵救赎 高武:开局反派,我当无敌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