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外面的冷风将走到街上的两个姑娘浸入其中,艾米的脸被冻得通红,却也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兴奋。
没什么人走过的街道渐渐开始有了积雪,偶尔一两串小动物的足迹遍布其中,渐渐延伸至某一户人家门口。
“听说霍比亚家的下人每季都有主人家给的新衣服呢,就是霍比亚家自己的布料裁的,他们家对下人很大方,活做起来也轻松,真好。”艾米自出来之后嘴角就没有下来过,与舒徽妜说话时声音都大了几分。
舒徽妜安静地听她不停地说着,艾米已经有了一个可见光明的未来,马上就不再需要她去担心她了,如今她只希望艾米最后能在蕊花镇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让她在索戈利受到的伤害被彻底从她心中赶走。
偶有走神时,舒徽妜看着眼前平整干净的街道,白雪将一切都掩埋其下,把这个世界装点得美丽又平静。
她有多久没这样与人静静地走着欣赏雪景了?
记不清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与哪些人,她们做了什么,舒徽妜竟然都有些记忆模糊,冗杂的记忆混在一起,她唯一清晰的画面就是这如眼前一般的纷乱落雪。
又一队城内卫队从她们身边走过,为首的队长高高地坐于马上,哪怕无人关注也依然昂首挺胸地前进,两队士兵整齐地跟随其后,步伐一致地朝下一个街道走去。
某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舒徽妜朝着卫队微微俯身行了礼,她不知这样在西大洲对不对,但寒冷雪夜里也要时刻戒备的卫队担得起被守护者的爱戴。
领头的队长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礼节,身下的马脚步不停,他却从马上侧身,不失庄重地朝这位通身气质尊贵且礼数周全的姑娘回了一个骑士礼。
一些被回应的小小欣喜感让舒徽妜觉得安心,就好像她这才真正从满是凶恶异兽的可怕森林里回到了文明世界。
然而隔着厚重的头盔,舒徽妜和艾米都没有注意到,那位队长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舒徽妜身边依旧在说个不停的艾米。
卫队渐行渐远,她们两人也慢慢能看到蕊花镇中心广场点燃的火光了。
或许是下雪的缘故,广场的方向并不热闹,只能隐约看到身穿盔甲士兵模样的人围坐在火堆旁休息。
艾米愈发高兴,她拉着舒徽妜走过去打算再问问霍比亚家的方向,温暖的火光照亮了附近的街区,这个广场周围满是各种已经闭门谢客的店铺,想来这里该是蕊花镇最繁华的地段了。
可还没等她们走近,已经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他们,当即就有人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这边走来,不过许是刚刚与巡逻的卫队打过照面的缘故,舒徽妜和艾米都没有害怕对方的靠近,只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卫兵盔甲上还有其他卫队所没有的闪耀十字花纹。
艾米正打算开口问路,那走来的士兵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将她往广场中心带去,舒徽妜和艾米都吓了一跳,艾米着急地叫喊着,说他们或许是认错人了,而舒徽妜则也紧随其后,顾不得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危险,跟在那个士兵身边询问情况。
“抱歉长官,或许您是认错人了,我与这位小姐都是刚刚来到蕊花镇的,我们绝对没有犯事,可否告知我们您抓人的理由呢?”她提着裙子努力跟上大步往前的士兵。
那士兵看也不看舒徽妜一眼,只是走到另一个烤火的士兵身边,说了一句“拿下”。
他们把舒徽妜和艾米手脚绑好后扔到了地上,随后叫了一个小卒过来,交代道:“去告诉神父,我们抓到了一个红发女巫。”
听到这话艾米被吓得六神无主,她正急切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士兵用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堵住了嘴。
“小心点,女巫要是念出咒语,我们都要没命!”
舒徽妜也十分震惊,艾米怎么可能是他们要找的红发女巫,她从索戈利来,刚到蕊花镇还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会就这样被人抓起来呢?
“长官,她真的不是什么红发女巫,她叫艾敏温特,是从索戈利来霍比亚家做工的,我们有推荐信,可以给您检——”
她话还没说完,站在她旁边的士兵便狠狠挥来一巴掌,这一掌力道极大,不仅扇得她头晕目眩,还让正在说话的她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即刻便有血从嘴角流出。
剧烈的疼痛和晕乎乎的脑子让舒徽妜暂时说不出话,就连眼前的火光都暗了下去,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她缓了好久才吐出了嘴里咸腥的鲜血。
她正要抬头再次为艾米说情,却无意间看到了广场篝火周边一圈的木架子上,挂着许多隐隐约约能看出人形的焦黑物体。
是一群已经被烧焦的人。
可怕的惨状让舒徽妜一时失言,这个时候神父也赶到了这里,穿着传教服的神父看起来斯斯文文,带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了一本经书,他的黑袍之上也有一个大大的闪耀十字。
“就是这个女人,神父,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