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做的这一切其实只为了给太子殿下铺路?”
“虽然殿下已经当了太子,但娘娘您是不满意的,以您的心性手段……您是想让皇帝陛下将大皇子等除太子殿下之外的皇子全部杀了。”
“让他亲自下令杀对不对?”
“这样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就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所以您才不让殿下回京。”
“因为您要让大皇子等人露出狼子野心然后互相残杀!”
“您并不怕他们不互相残杀,因为您一定在每个皇子身边都安插了人手,皇子们便是没有夺位的心,这些人也会想法子逼着皇子们夺位!”
“只是我跟少安哥哥担心太子殿下,冒险进宫药晕了皇帝,并且还敢假传圣旨……打乱了您的计划。”
秦玉娇勾唇笑了笑:“不错!”
“你很聪明,比念儿聪明多了!”
“我本想这么装疯卖傻一辈子,是你们忽然动作让我的计划打乱了。”
“我原想着,借着皇帝昏聩将朝堂也再清洗一遍,可被你们这么一搅和就来不及了。”
“不过无妨,等念儿登基之后再慢慢梳理也无妨。”
“可这又要引起一场场的腥风血雨,又要死好多无辜的人!”周念忽然就生气了,“猎场那一次就死了无数的无辜的人,南诏跟北戎入侵又死了无数的无辜百姓!”
“娘……”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当这个太子,不去肖想皇位!”
秦玉娇失望地摇头:“一将功成且会万骨皆枯,更何况是皇位!”
“皇位那就是用无数的生命浇灌而成,用无数人的骨头拼凑而成,用无数人的血液浸染而成!”
“周淙手里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
“再往上,他爹手中又沾染了多少兄弟姊妹以及忠臣良将的血?”
“还有大周的祖宗,开国皇帝,他可是杀了自己个儿的女婿,又杀了自己个儿的亲外孙得来的皇位!”
“你一个太子,一个从小就被送到外头受尽冷眼的太子竟然心软成这样?”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从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不冷血不为帝!”
赵香柚听不下去了,她啪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冷哼道:“你的这话全错了!”
“慈不掌兵,说的是对敌人要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而不是要掌兵的将军本人冷血无情,心狠残暴,不慈是对敌,而不是对自己的士兵,要敢用对敌那一套对士兵,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想引起哗变吗?
义不经商更扯淡,商人重利这个说法是没错,可这世间谁不重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可若做生意的人丢掉了信义二字,您看他的生意能不能长久?
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呢,都等着生意人骗呢?
做生意,诚信为本!
信义当头!
仁不从政……我呸!
苛政猛如虎您没听过么?
一群没有仁慈之心的人在朝堂上为官,苛政之下国如危卵!
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不冷血不为帝……荒谬至极!
若这天下为官,为帝,为商,为民者都不慈不善不忠不义……那这人间将比地狱还可怕!”
“娘娘,您懂这么多,就应该读过史书,就应该知道不忠不孝不慈不义的冷血之辈多是下场凄惨!
冷血嗜杀的暴君更没有好下场!
您这么教儿子,是怕大周江山交到他手里破败得不够快,还是嫌弃他这个亲儿子死得不够快?”
赵香柚的话震耳发聩,更是震清了周念的心神。
他再度看向秦玉娇的眼神就有些变了,他曾经给予这个亲娘的心疼就像是笑话,就像是一个个火辣辣的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秦玉娇并不在意周念微变的眼神。
她选择说出来,就有恃无恐。她喝了一口茶:“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你们心里清楚,我这番话的意思跟你解释的意思根本不一样!”
周念道:“可您说这话表达的也不是原本的意思!”
说完周念就是扯赵香柚的衣袖:“我们走!”
赵香柚却摇摇头:“我们走不掉了,不然娘娘不会这么有恃无恐地暴露自己。”
秦玉娇挑起好看的眉眼:“哟,说说为什么?”
赵香柚指了指秦玉娇身上的衣裳:“您身上的熏香跟着屋里的香混合之后会产生一种让人昏睡的气体,有小毒,但对身体伤害不大!”
“这种迷香要发挥效果需要时间。”
“您耐着性子跟我们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引走我们的注意力,好让我们无知无觉地尽可能地吸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