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压着并且将脸狠狠摁在地上的鲜侯爷闻言亦是松了口气。
他的确如赵香柚猜测那般是故意的,而不是真的发疯。
他当时想,若是保不住儿子,也要把儿媳妇保住,于是就故意打儿媳妇,让亲家有求义绝的机会。
毕竟儿媳妇保住了,将来才有人肯为孙子奔走。
鲜侯爷深知,若是皇帝陛下让阚闻朝按照秽乱宫闱来判,那他们家至少得被判满门抄斩,若是皇帝陛下能开恩轻判……可陛下能轻判吗?
他觉得不能。
陛下就是个小气鬼,小心眼儿,老五犯的这个错误让他丢尽了脸面,也触碰了皇家的底线和禁忌。
皇帝断然没有放过他们一家的道理。
还好!
还好在宣判之前皇帝同意将老大一家子逐出家门。
鲜侯爷看着赵香柚等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帮他,他们难道不该落井下石吗?
毕竟老五下手的对象就是赵二郎。
一个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继子女毒害前任子女的爹……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明白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
也不明白什么叫善良!
赵香柚他们跟皇帝说的都是反话,只有说反话才能给皇帝台阶下,不然的话想让皇帝放掉鲜世子等人呢?
二郎站出来帮忙是因为杨卓是施铁牛的好朋友,赵香柚不是,赵香柚是纯属受不了这种满门抄斩的刑罚,况且其中有一个还是鲜氏的亲哥哥。
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管成不成,至少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鲜玉堂一家子被从鲜家剥离之后,这种身上没有爵位的平民就不能继续在猎场逗留。
皇帝勒令他们立刻离开。
赵香柚就偷摸跟了上去,皇帝瞧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鲜氏也追了上去,她追上去,杨卓自然也跟着。
鲜氏看到了赶在她前面的赵香柚和秦少安,顿时满脸感激地快步走过去,而杨卓看到赵香柚就下意识地抖了抖,并且夹紧了双腿。
他十分想扔下鲜氏就跑,可他不敢,他敢扔下鲜氏跑了,他爹就敢打断他的腿!
“柚儿……谢谢你!”鲜氏紧紧抓着赵香柚的手,流着眼泪道谢。
赵香柚摇头道:“瑾姐姐,这是陛下仁慈,愿意放鲜大哥一条生路,你该去谢谢陛下!”
“好了,咱们赶紧去追鲜大哥他们吧!”
鲜氏连忙点头,见她浑身没劲儿,手还颤抖不止,赵香柚就从袖子里摸了一个瓷瓶,她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来递给鲜氏:“瑾姐姐,你把这药吃了会好受些。”
杨卓十分想问这是什么药,但他不敢问,他实在是太害怕赵香柚。
就怕到哪种程度呢?
看到赵香柚他就肚子疼,并且下头跟有过堂风一样。
冷飕飕的冻得他起鸡皮疙瘩。
鲜氏吃了药丸,很快身体状态就好了一些,至少说走路不飘了。
他们追上押送鲜玉堂的队伍,秦少安上前跟领头的禁军说了几句,杨卓撵上去给领头的塞了个荷包:“劳烦您了,您瞧他们都受伤了,这会儿不包扎一下伤口等会半路血流没了死了咋整?”
“这不就辜负了陛下的一片慈心么。”
领头的禁军将荷包揣进衣襟里,他道:“下官就给县男和世孙一个面子!”
“你们退开点,让郡主帮他们看看伤!”
禁军们立刻退后了好些步,但还是包围着众人。
鲜玉堂跟妻子都受伤了,他们是被鲜侯爷给砍的,鲜玉堂的伤在肩膀上,鲜大嫂伤在腿上,她是被一个中年妇人背着的。
赵香柚让香梅去给鲜玉堂处理伤口,她自己则帮鲜大嫂处理。
因着鲜大嫂是女人,赵香柚还命人将她们围在中间,这才动手快速帮鲜大嫂处理伤口。
“郡主,您一家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多谢郡主……”鲜大嫂脸色煞白,十分虚弱地道。
赵香柚给她吃了麻沸丸,她这会儿已经有点昏昏欲睡。
“您言重了,都是举手之劳,主要是陛下仁慈……”赵香柚说完,鲜大嫂就在仆妇的怀里睡着了。
鲜氏帮她掌灯,她动作麻利地缝合,上药,缠绷带。
处理完鲜大嫂,她又检查了一下几个孩子,有小伤的就抹点药,没有的就每人给喂了一粒安神药丸。
接着她就去看香梅,香梅的动作要慢很多,这会儿可不适合给香梅练习的机会,赵香柚果断接过香梅手中的活儿几下给昏睡过去的鲜玉堂缝合上药包扎。
弄完之后就让一名男仆背着他走。
到了山下,杨卓的人早就弄了两辆马车等着了。
他们不能带走鲜家的仆从,能带走的只有鲜大嫂的陪嫁婆子,故而杨伯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