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荀彧谈妥之后,荀彧问她是否有意愿去见见刘协。
距离上次姬黛见刘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刘协才脱险,她当然想看看自己的皇弟如今状态如何。
但是她没有合适的借口能去见面。
如今她的身份只是得到孙策看重的孤女,好不容易自己这一行人能被曹操信任,就应该避嫌,不与刘协碰面。
尤其是在她这次带着人来的目的差不多谈妥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惹来事端。
“请荀公替我照顾好阿协,我就不与他见面了。”为着孙策考虑,她闭闭眼,还是拒绝了荀彧的提议。
荀彧直直地看着姬黛一会儿,笼起手来,道:“也好,我还怕陛下见到你,又岔了心思。”
既然已经不能指望姬黛回心转意,他唯一能指望的汉室兴旺就落到刘协的身上。
刘协虽说在才智各方面可能不如姬黛,然而观他待人接物,也不像是个昏庸残暴的君主,如果用心辅佐,说不定能成为中兴汉室的人。
总比心意全不在这上面的姬黛要好些。
荀彧告辞离开,姬黛坐在余她自己一人的屋内好一会儿,任发上水珠砸在地砖上。
许久她才整理好情绪,站起身来,将半干的发略梳顺,便准备去看望另几个先前与吕布一战的同伴。
她想,孙权在曹操府上人生地不熟,应该同样在几个同伴那里。
和荀彧谈妥了,总需要告诉孙权一声,再经他那心窍想想,是否还有没考虑周全的事。
三个伤员处,由于丁夫人强烈感激,试图派几位侍女过来,服侍他们沐浴更衣顺便上药,结果却被拒绝。
凌操因着已有家室,不想着在外一趟,和女子纠缠,惹来麻烦。
且他伤的不太重,不过被刮蹭几道口子,身上的血迹许多还是周泰的,根本不需帮忙。
吕蒙年纪小,自小就报着从军旅的念头,与娇弱的女儿家相处起来,怕多有尴尬。
这一次打斗,他被凌操护着,如今只是手脚酸麻受了些内伤而已,歇一歇就好了,同样不用相帮。
他两都不愿意,动弹不得的周泰自然不肯独自己一人不同,粗声粗气地说他更是不必。
周泰躺着说既然凌操、吕蒙两人都没事儿,就说明他们方才一战根本出力不多,战场上不出力,下了战场,就该由他们来服侍自己洗浴才对。
凌操与他相熟,知道他怕的其实是他这一身骇人的伤吓坏了姑娘们,心中有些好笑。
但是他没有戳穿周泰的意思,忍下笑意,让侍女们都离开,嘱咐替他们谢过丁夫人的好意。
姬黛进门时,周泰刚被帮着洗浴完。
他裸着上身,仰面躺在床榻上,让凌操帮着将药粉淋在自己的伤口上,好让伤口能快些愈合。
周泰战起来实在是勇得很,完全不畏生死,即便对战的是天下第一武将,也根本没有回避躲闪的心思,因此伤全在胸腹上,全部是正面受创。
因着方才冲了水,那些骇人的伤口边缘都有些泛白。
姬黛看了直皱眉,忍不住道:“周叔叔,你怎么伤成这样,还直接过水啊。”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应用湿毛巾擦拭血污,再小心上药的吗?
怎么到了周泰这里,竟然用水冲洗伤口,也不怕将伤口给冲裂了。
凌操和周泰两人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发现她的到来,都有些意外:“姬小姐?”
到底他们都是外男,虽说姬黛年纪小能力又强比男子了,但是还是需避着些他们的不雅。
周泰连忙捡起旁边的薄衫,就要往自己□□的上身盖,这一下牵动他的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周叔叔,你别乱动弹了。”姬黛见他的伤口都快重渗出血来,连忙劝他:“我又不是外人,咱们才一起拼杀过,赤个上身罢了,还避着我做什么。”
她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周泰到底有些尴尬,讪讪地没答话。
姬黛怕他再动作,二次撕裂了伤口,便顺从他们的意思,扭头避开视线。
结果刚巧吕蒙随意在腰上绑着布,自浴室里走出来,一边垂头擦着发,一边大刺刺地问道:“凌叔,周叔药上好了没啊,我看见他那褂子都红成血衣了,老恐怖了。”
凌操咳了咳,道:“吕蒙啊,你去将衣服穿好再出来。”
吕蒙疑惑地“啊”了一声,抬起头就见姬黛正立在那里。
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返回浴室将备下给他的衣服穿好,这才走出来歉道:“我以为就我们自己三个在呢,冲撞了冲撞了。”
“说不上冲撞,我是来看看是否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姬黛走上前,拿起他们的药粉瞧了瞧,发现是些最普通的止血药物。
她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不去叫个医师来看看啊,周叔叔再能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