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了些时日,袁术府上的家人终于露了面,致歉般地向孙策并姬黛说:“我家老爷这几日不在府上,劳你们久等了。”
明明是已经先行通知了到达日期,袁术却刚巧出了门,任谁都能明白他是故意做戏,想要摆摆自己的排场。
然而孙策此来确实有所求,便也装作无知无觉地笑道:“袁公心思博广,既然有定天下之心,政事繁忙是应该的。是我们叨扰了。”
袁府家人听他话说的漂亮,露出笑容,看向正坐在孙策身侧的姬黛道:“这位是孙家的小小姐吧,孙大人既然要和我家老爷谈事,孙小姐是否就不要去了?”
“不是,小妹被母亲留在了家中。这位是我的心腹爱将,名叫姬黛。”他话说的像是在开玩笑,神情上却很认真。
袁府的家人又仔细上下打量过一遍姬黛,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夸赞道:“这么小年纪就成了孙大人的心腹爱将啊......小姑娘厉害呢。”
嘴上这么说,他心中却觉得孙策怕是手下确实没有得用的人,才拉出姬黛遮掩,怪不得要求到袁术面前,要回孙坚的那些旧部。
通过他带些怜悯的神情,姬黛和孙策都能看出他的想法,心中很觉好笑。
不过他这样想才好,回去禀报了袁术,能让袁术放松警惕,不把孙策当威胁。
“既然如此,二位便随我去见我家老爷吧。”
到了候客厅,袁府家人去请袁术,二人则接了侍女递来的茶盏,沉默着等候。
“贤侄啊!”
人未至声先到,袁术大跨步地走进候客厅。
他风风火火地坐上了主位,摆出一副真诚关心的样子,问候道:“文台去得太过突然,实在是苦了你们,要你一肩担起孙家,还得为父守孝。唉,你家中诸人可还安好?”
“如今倒还都好。就是当初家母在江都时,被徐州州牧陶谦多次为难,连我派去接母亲的吕范都被陶谦通缉,斥责他为您手下的探子,要将他抓捕。陶谦原应是与我们投诚结盟的,他这样的做法,袁公您知道吗?”
孙策故意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向袁术请教,让袁术有个可以好好表现一番的机会。
“哼!”袁术狠狠一拍旁边的桌子,骂道:“陶恭祖此人两面三刀,不过是见我丧失你父亲这一员虎将,便敢刺探不服我,还这样刁难你孙家的人!
贤侄你且放心,我这就修书责问于他!我在北方还有公孙瓒这个盟友,区区徐州牧,再敢对你们为难,我便与他彻底决裂!”
他话说的倒是漂亮,会不会这么去做,就没人知道了。
即便真的修书责问,也不大可能真是为了帮孙策出头,而是因着陶谦对他的不敬。
毕竟如今袁术虽说北方有强力的公孙瓒作为盟友,但相距太远,袁术要真挥兵徐州,公孙瓒顶多帮他顶住北方的袁绍和曹操,其他忙就帮不上了。
而徐州如今在陶谦治下,是个粳稻丰积的州城,袁术的粮草来源之一。
别说袁术失去孙坚以后,再不敢轻易动兵,哪怕有可驱使的将领,他也得好好考虑,是否要将陶谦逼向袁绍一边去。
现在有刘表一人在南方和他作对,就已经够让他头大了。
孙策聪明地静默着,没有应和他的话。
让袁术过过嘴瘾也就是了,真应下了,反而会让袁术下不来台。
袁术话锋一转,继续指点着姬黛说道:“不过我听说陶谦厌恶你,还因你从他治下的广陵挖走旁人三辟不就的张纮,怎么今日你没带张纮来,反而带来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他手下名士极少,自然对张纮颇为贪慕。
孙策早料到这一点,才将手下诸位谋士全部留在了丹阳:“张先生不过是看我如今处境孤苦,才因着怜悯同意帮助我。如今他被我留在丹阳,管理孙家的账簿,免得我家中人被小人蒙骗,丢了家产。
倒是我身旁这个小女子,也是我自广陵寻来的。袁公可别小瞧了她,我如今麾下最得用的可就是她了。”
这话说得并不全作伪,
姬黛的确帮了他的大忙,不但令他夺情不必守孝,而且为他找来谋士贾诩,在他心中将姬黛视得甚高。
“哦。”袁术不知内情,有些失望,不料张纮竟然做起账房先生。
一时间既觉得孙策不会用人,又对甘愿做账房的张纮心生鄙夷,更是半分不信姬黛有能派上用场的本事,敷衍地问道:“小姑娘会些什么啊?”
“她胆大,听说少帝有夺情我的意思,竟然敢一人跑去长安替我领了夺情书。”孙策自然不会说夺情书其实是自己求来的,只说是刘协原本就要为他夺情,省得落人口舌。
袁术听后来了几分兴味,微微坐直身体,表情逗弄地问姬黛:“你去了长安一趟,可有什么新奇的所见所闻啊?”
姬黛皱起眉,故作悲伤地说:“董卓荒淫无道,毫不约束自己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