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阮星眠住在了病房里。
因为是单人病房,房间面积够宽,所以她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傅斯砚原本想让她去自己家休息,但还没提出就被阮星眠轰走了。
他倒是想用强势的手段让她答应,可他知道阮星眠遇强则强,自己如果真这样了,怕是要被她拉入黑名单。
所以才没有勉强。
而入睡的阮星眠,罕见做起了梦。
那个梦还是她最不愿回忆的过往。
梦里的她最开始没有被乔家收养,而是生活在一所孤儿院里。
只要夜晚降临,就会有一个人用迷药将她迷晕送到一个地下机构进行身体检测。因为长期被迷晕,到后面她出现了耐药性,隐隐约约能听到很多机器的声。
到最后,她几乎能在被送入地下机构的时候清醒。
于是那段时间她被迫进行了很多种试验,每一次试验都会有人在旁记录,并加重用药,试探她的身体反应和神经反应。
不论是被人当小老鼠的恐惧,还是不知名液体一点点推入身体的窒息,都让她觉得十分真实。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任人宰割的黑暗时光。
她奋然反击!
抢过了要注射入她体内的针头,反手扎在了面前的医生脖子上,然后抓起手边的工具盘砸在了试图靠拢的其他工作人员。
等她赤脚跳下病床,准备一举冲出手术室大门时!
“砰——”
一记枪响从后面击穿她的腹部。
一股血肉被生撕的剧痛感席卷了她全身。
“唔!”
她发出痛苦的呜咽。
睁眼时她还试图翻身,却忘了自己睡的是沙发。
这一翻,直接就从沙发上跌落。
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地上后,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却接住了她,并将她一举拉到了怀里。
她余惊未定,手刀正要朝对方面部削去!
却听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做噩梦了?”
阮星眠惊讶侧头,才认出接住她的人是傅斯砚。
紧绷的神经骤然一缓。
“没事。”
她摇摇头,只是整个人还有些没缓过来。
傅斯砚幽邃的目光静静看着她。
少女脸色苍白,白皙的额头上浮满了冷汗,但体温却正常。
显然是做噩梦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要么桀骜不驯,要么淡然冷静,从没有过这么惊惧后怕的模样。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喂,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当空气?”
突然,阮景骁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的沉思。
这时,阮星眠才发现自己坐在了他腿上。
整个人也被他依偎入怀。
这姿势太暧昧了!
她赶紧从他怀里翻出来,“抱歉,我去下卫生间。”
怀里的温暖骤然一空。
傅斯砚发现自己竟有些依恋。
阮景骁伤在右肩,但因为急救及时,并不损坏他的神经。
可现在他也没办法坐起来,只能示意傅斯砚,“帮我把床摇起来一点。”
傅斯砚睨着他,眼神很淡,“我身体不方便。”
阮景骁冷笑,一语拿捏,“要是你还想做我妹夫,你最好撤回这句话。”
傅斯砚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以后我跟你妹妹的事,你别插手。”
阮景骁感觉自己反被拿捏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溢满冷笑,“那你别管我了。”
这点小恩惠,就让他把妹妹卖了!
做梦!
下一秒,他就见到傅斯砚推着轮椅去了床位,开始动手帮他调节床位。
阮景骁还以为他服软了,英俊的眉目满是得意,小样!还拿捏不了你!
可随着床的角度越来越大,他的右肩伤口被扯着疼。
他赶紧出声,“够了!可以停了!”
傅斯砚却跟没听到似的,继续上摇。
等床位已经上升到60度后,看阮景骁疼到咬牙,他才慢悠悠重复道:“以后别插手我跟你妹妹的事。”
阮景骁气笑了,“老傅,你还是人吗!信不信等眠眠出来,我告诉她你欺负我!”
傅斯砚一听,继续上摇,到90度后,再度重复刚才的话。
阮景骁疼得龇牙咧嘴,几乎能感受到伤口濒临撕裂的拉扯感。
该死!
不就是不插手他们的事吗?又没说自己必须撮合他们,他答应就是了!
“好!我答应你!”
正打算再上调10度的傅斯砚闻言,十分愉快地将床调节到了阮景骁觉得舒服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