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刻起,他便是玄国的主人,当朝帝王。
天光大亮,朝阳升起,金色日光照进太和殿内,衬得刚继位的天子一派威严。
宋玄坐在龙椅上,此刻的他收起了平日的温润,神色庄重而肃穆,所有人跪下叩拜行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宋玄环顾殿内众人,父皇与母后身旁有个空位,那本应是青念的位置……
他收起思绪,微微抬手:“平身。”
众人起身,登基仪式还在继续。
这时,殿外一个小太监在外探头探脑,守在殿中的小夏子心头一跳,他瞧了眼四周,发现并未有人注意那小太监。
小夏子贴着墙悄悄出了太和殿,来到小太监跟前。
“夏公公,奴才方才得知,太子妃清晨已开始生产,产婆与徐御医已经赶到,”那小太监如实汇报着。
这小太监是小夏子刻意留在东宫外头的,让他时刻关注着东宫的情况,一旦出现异常便立即来报。
小夏子听这小太监说完,吓得差点连手中拂尘都掉了,他心底一阵狂跳,连连询问:“太子妃情况如何?”
那小太监直接跪了下去,面色悲凄:“奴才、奴才并未走近观看,只在殿外听见太子妃凄厉喊叫……”
太子妃的叫声,真真是令人生寒,好似在受极刑般。
他起先是不能确认,太子妃到底是何情况,他一直守在东宫外头听,直到太子妃的哀嚎声响了许久,他这才咬牙来了太和殿。
小夏子的心越来越沉,他看了看还在继续的大典,咬牙道:“你且去守着,有何情况速速来报!”
登基大典不可打断,即便是太子妃产子也不可!
小太监应下后匆匆离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登基大典顺利完成。
宋玄龙袍加身,新帝威严尽显,这些日子以来为筹备大典的紧绷感稍稍收了些。
因太上皇身子尚未恢复,大典完成后太后与太上皇回了宫殿。
宋玄抬手示意下方的小夏子:“去取皇后的凤印来。”
他迫不及待要带着凤印去见她了,他想要告诉她,她往后便是这东宫的主人,自己的江山,也有她的一半!
小夏子闻言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叩首道:“陛下,方才东宫内传来消息,皇后娘娘今日清晨突然传了徐御医与产婆前往……”
“什么!”宋玄心底一惊,温润面色刹那转为慌张,他猛地从龙椅上起身,快步便往东宫走去。
走至殿门口时,他又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夏子,开口道:“你去取凤印。”
说罢,他便匆匆朝着东宫而去,行走间冠冕微微碰撞发出略微刺耳的声响。
年轻的帝王他一身明黄龙袍加身,本应是温润而威严的神色,此刻却显得慌乱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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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一片死寂。
这些天正是倒春寒,沿路还有些积雪,初春的太阳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宋玄一路疾行,他甚至提气运上了轻功,将一众宫人都甩在后头。
刚踏进东宫大门,便瞧见一脸惊惧惶恐的朱兰以及小太监,两人的眼中还含着泪水,他们见新帝疾步而来,竟是立刻便瘫倒在地。
宋玄面色沉沉,心底不安愈发的大,他来到朱兰跟前,急言道:“出了何事?!”
“殿下、殿下,太子妃、她……”朱兰软在地上,脸色苍白,眼底尽是慌张,她乱到连对主子的称呼都没换。
宋玄的心重重沉了下去,他不再询问,只大步朝着寝殿而去,面色已阴沉至极。
空中纷纷扬扬飘起雪花,凛冽寒风卷起,直直朝着宋玄心底逼去,天空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挡,顿时灰蒙蒙一片。
太阳,像是再也出不来了。
宋玄只来到寝殿门口,他便嗅到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那味道令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处更像是被狠狠攥住般,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脚似被灌了铅一般,也在不能挪动半步,原本阴沉的神色,也变得慌乱与惧怕。
他在害怕看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任何事,任何有关青念的事……
这时,寂静的寝殿响起若有似无的哭声,伴随着的还有婴儿稚嫩的哭声,呆立在寝殿门口的宋玄像是被惊醒般,他终于挪动双腿,朝着寝殿内迈步而去。
寝殿内的血腥气更浓了,其中还混杂着沈青念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这气味好似那是催命的符咒。
徐御医带着所有人跪在地上,跪在他身后的四个产婆身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甚至其中两个产婆的脸上,都沾着几点殷红血痕。
寝殿的桌前,还站着个产婆,那产婆正怀抱一个大哭不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