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夕又梦到了前世,这一次她断断续续梦到吃各种药,用各种方法治病,病没治好,倒是添了大大小小的毛病。
她被关在屋里,每天除了吃药就是睡觉,每次醒来都会哭个不停,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苦,别的孩子到处跑的时候,她只能躲在屋里。
有一次,秦苑夕她爹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大夫,那大夫说她身上阴气太重了,只要把阴气去掉,病自然就好了。
这消息让秦家所有人都高兴极了,给那大夫最好的待遇,承诺若是他能治好病,会给重金。
秦苑夕也很期待这大夫能治好他的病,可大夫说的办法是给秦苑夕放血。
他说秦苑夕的阴气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骨头是不能换的,只能放血,然后换上其他血。
秦苑夕给吓坏了,她问他爹,她是不是血是脏的,不让为什么要换掉她的血。
秦苑夕她爹惨白着一张脸,以往总是会哄秦苑夕的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和大夫说:“换。”
那天晚上,秦苑夕感觉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屋里只有她和那个大夫,她害怕极了,不敢让大夫靠近。
秦苑夕被抓住的时候,心都凉了,嘶声力竭,那人不像大夫,倒像是屠夫,抓着她的力道很大。
最后是腊梅听不下去,不顾阻拦,哭着冲进屋里,将秦苑夕护在身后。
虽然没有继续进行,秦苑夕还是被吓得生了场大病,腊梅也因此被罚着在屋外跪了一天,半大的孩子,差点就没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秦苑夕都有些怕她爹,不会像以前一样,一听到他脚步声就跑出去见他。
秦苑夕醒来时眼角是湿润的,她没来得及消化梦里的痛苦,就见夜昭拉开她衣裳。
秦苑夕跟见鬼一样质问他在做什么,夜昭有口难言,他这姿势,怎么都不像是正人君子。
夜昭不打算解释,直起身子,紧接着一个枕头就砸向他门面。
看着大逆不道的人像一只鹌鹑一样缩在床上,夜昭没多停留,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绿芜匆匆跑进来,看到秦苑夕的样子,愣愣说:“太子殿下说您伤口裂开了。”
秦苑夕眨了眨眼,低头果然看到细布上晕染开的血,后知后觉她误会了,她绷着脸让绿芜帮她换药,心中琢磨着要不要去找人解释。
可仔细一想,秦苑夕又不是很想见到夜昭,特意去解释,不就显得之前的她自作多情吗?
绿芜换完药,秦苑夕拉着绿芜,“你在屋里守着,别出去了。”
绿芜为难说:“小姐,我在里面可能会吵到您,还是在外面好了,有事您喊一声就好了。”
“没事,你也累一天了,就在屋里睡吧。”
这屋里没有小床,秦苑夕说:“明日你找人搬张小床进来,以后你晚上和我一起睡。”
绿芜不解,但还是听话,秦苑夕说什么就听什么。
秦苑夕是想喊绿芜一起到床上睡的,她刚从噩梦中醒来,不卖你有些后怕。
她害怕的时候很喜欢喊腊梅陪她一起睡觉,腊梅会抱着她,温暖的身体会渐渐温暖她,保护她,半夜做噩梦,腊梅也会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告诉她自己在这里,不用害怕。
秦苑夕有些想腊梅了,她想念那个像姐姐一样的人,想念她在自己耳边的轻声细语。
做了噩梦后秦苑夕一直睡不着,她明明很困,但害怕一闭眼就会梦到像恶鬼一样的大夫。
夏日的天亮得早,外面刚有光亮,秦苑夕就爬起床。
绿芜还在睡,秦苑夕没叫醒她,简单洗漱后拿着书就去了湖边。
清晨的风有些冷,秦苑夕看了一眼微波粼粼的湖水,湖里什么也没种,看着倒不会觉得冷清,干干净净的,看着心情就好。
秦苑夕痴迷医书的事整个太子府都穿得沸沸扬扬,当事人不为所动,一直到觉得差不多了,请了先前的杨大夫——每次来帮秦苑夕看的都是这位杨大夫。
杨大夫已经习惯了隔三差五被叫到太子府,这一次在路上问明月是因为什么,他好有心理准备。
明月迷茫说:“太子妃很好啊。”
杨大夫不相信,无缘无故怎么会叫他来。
直到杨大夫看着一屋子的医书和中药,他恍惚有一种回到屋里的错觉。
秦苑夕热情把人迎进屋里,开门见山说:“杨大夫,我用中药做一些香囊,你来帮帮我吧。”
杨大夫为难,他的责任是看病治病,不包括教导医术。
秦苑夕喊了绿芜过来,给了他一个钱袋,“麻烦杨大夫了。”
杨大夫摇头推拒说:“您有什么尽管问我就是了。”
秦苑夕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杨大夫说了,杨大夫犹豫片刻,试探说:“既然您这些天看过书,那应当知道放在身边和煮了喝的功效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