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时一怔,时夫人的这句话,比以往的所有,似乎都要更让她难受。
她最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时北辰为她受伤,可好像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避免这个结果。对于这一点,她也很内疚,很难受。
“我……我也不想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也愿意同样为他挡掉伤害。”她忍不住出声反驳。
时夫人却摇头,“你害过他太多次,我已经无法相信了。”
“不,我……”
时夫人见叶子时还想要反驳,便忽然冷声打断:“你知不知道,出动那么多的直升机,甚至还调动了一整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这是怎么样的大事?因为这个,天南甚至都拿出了家法……”
说到这里,时夫人吸了口气,皱起眉来,眼底里闪过一抹心疼。
自己的儿子,当然不想他受苦。
可儿子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几乎要失去生命,这怎么能让当妈的放心?
叶子时听到“家法”二字,脸色猛然一变。
她美眸猛然瞪大,看向时夫人,身体前倾快速追问:“家法??”
时夫人看她如此惊讶,心头顿时一跳,眼底里更是立刻就浮现了一抹烦躁,“你难道不知道?你跟他朝夕相处,竟连他受伤了都不知道?”
叶子时看着时夫人,却已经听不进去这样的指责。
她只是想知道,时夫人口中的家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道:“阿辰出动了直升机队的第二天,就被我们叫回来了。那日天南十分生气,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极其失望,就准备了家里的家法,重重给了阿辰一下子。”
说到这里,时夫人的语调变得有些沙哑。
“那权杖那么大那么沉,就算是直线下落打在背上,人也受不住,更何况天南还用了大力气。”时夫人吸了口气,“我听到一声沉响……天南一向是很少生气,但生起气来就会控制不住力道。”
叶子时听得心惊胆战,眼眸瞪大,浑身都颤抖起来。、
那日,他居然受了这样的罪!
可在家他跟她解释的时候,却只说是在画展中救她时,无意间受的小伤,没什么事。叶子时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有伤他自己都全然没发现呢。可后来她见他说的认真,也就相信了。
再加上那天夜里,光线昏暗,她也没太看清伤口究竟严重不严重。
后来白天她还准备好了药要给他涂,但他却说已经找医生看过,都涂好药了,不需要她帮忙,她也就只得作罢。
时夫人的话语,响在耳畔,却好像变得越来越远。
叶子时的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下去,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有眼泪顺着脸庞,安静的滑落。
她真的,总是在让他为她受伤。
而他竟然全都一声不吭的一个人扛。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跟我说是在展厅里不小心……是小伤,一点都不疼……”叶子时颤抖着,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可说来说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还有什么可脱罪的呢?她脱不了罪。
“看,永远都是他在保护你。”时夫人冷冷的看着她,表情里都是冷漠,却没有太多的锋利,“你真的觉得,自己配得上他的好?”
叶子时猛然抬头,用一双饱含泪水的双眼,看向时夫人。
她配不配得上他的好?
这个问题,她反问自己,竟然也得不到答案。
空气间,充满了静默。
叶子时虽然在流泪,却没有太大的哭泣声,只是安安静静的,默默淌泪,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她在哭泣。
时夫人就坐在一边,拿起了茶杯,目光淡淡的。
暖房内,空气十分舒适,偶尔吹来一阵微风,也像是自然风一样,舒服极了。
可叶子时,却已经完全察觉不到这样的舒适了。她沉浸在内疚中,无法自拔。许久之后,她才忽然发觉,原来这样的心理战术,比让人身体上的痛苦,更要难受百倍千倍。
“子时,来这儿就好好玩,别哭了。”时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出言安慰了一声,低低道:“不然的话,别人都要以为我欺负了你。”
叶子时吸了口气,伸出手抽了旁边的纸巾,擦干自己的眼泪。
然后她拿过一边烹茶的壶,用热腾腾的烟气,熏了熏自己的双眼,让那红肿慢慢消下去一点。
时夫人看着她,又轻轻道:“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害他了。
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
叶子时怔怔地,好一会儿都回不过身来。
时夫人却已经率先站了起来,看看时间,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想留下来吃晚饭的话,就提前一些回去吧。”
叶子时听懂了意思,连忙整理好情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