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仓促之间躲进衣柜里的白芙,整个人都呈紧张状。
她紧紧的贴着柜子们站立,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悄悄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她很怕,怕叶子时会拆穿她,告诉时北辰她在这里。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的目的瞬间就暴露在时北辰的面前了。
今晚的事情,他现在一定已经产生了疑问,但因为叶子时的伤势,他恐怕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细思考。
如果他想通了前因后果,再看到她在这里……那么一切,就都变成徒劳了!
时北辰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只要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疑点暴露,他就一定能够破解这道谜题。
躺在床上的叶子时,却并没有想要揭穿白芙的念头。
她现在心乱的很,根本思考不了别的,只是无法面对时北辰。
时北辰站在那里,久久的,竟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走动,没有靠近。他像是逃避什么一样,沉默不语的握紧了双拳,别开目光。
屋内,空气很沉寂。
三个人,在三个位置,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事。
这时,忽然有医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时先生,叶小姐很疼,好不容易才睡下的,最好还是……不要吵醒她了吧。”
“很疼?”时北辰的心头仿佛忽然被一根针刺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的问:“不能打一点麻醉吗?”
医生摇摇头,欲言又止。
半响后,他才喏喏道:“叶小姐的身体不太适合麻醉。”沉默两秒,他又怕时北辰追问,便补充道:“因为伤口位置太广。”
时北辰又沉默下来。
他似乎从未像此刻一样,那么沉默,那么安静,又那么空洞无力。
他一直都是如同战神一般的男人,好像永远有花不完的精力,永远有条不紊,永远泰然自若。好像从来也不会失去分寸。
“时先生……”
医生看了衣柜一眼,想催促时北辰出去,可时北辰却忽然摇了摇头,摆摆手道:“我不发出声音,你可以出去了。”
他的语调有点沉稳肃穆,让人下意识的不敢再违抗。
医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只好朝着衣柜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虽然屋内温度很舒适,但衣柜里因为不通风,却是非常的闷热。
白芙呆在里面,很快就被汗湿了衣服,整个人如同在蒸桑拿一样,难受极了。她悄悄抬手慢慢抹了一把汗,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调成静音,然后便只能继续木然的站在里面。
这衣柜空间有点小,白芙转不开身,更是没法坐下。
于是,她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只能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煎熬的等待着时北辰出去。
可时北辰却仿佛打定了主意要留下。
他轻手轻脚拿过一个椅子放在床边,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他依旧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目光里透着让人看不分明的幽深。
时间,就这样嘀嗒,嘀嗒的走着。
衣柜里的白芙,浑身已经全部湿透,煎熬得几乎到了极限。
床上的叶子时,一边忍着疼痛,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他看出来自己是醒着,所以也是煎熬。
而时北辰,则是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他双手握拳交叠放在额头,垂下脸守候在床畔,就这样,一坐,就是一整个晚上。
这一晚,三个人都没有睡着。
直到早晨,叶子时才终于累得迷迷糊糊沉入半睡半醒之间,而衣柜里的白芙,则已经几乎虚弱,快要昏倒。
她觉得,这恐怕是她过的最痛苦的一个晚上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早晨的阳光洒落屋内,时北辰终于抬头定定的又看了叶子时好几分钟,这才起身,放轻脚步慢慢的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童朵也疲惫得睡着了。
宋亦然迷迷糊糊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立刻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顿时愣住了。
不过才短短一夜的时间,时北辰居然已经有了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疲惫。
宋亦然第一眼差点就以为,眼前的时北辰是连着熬了一个星期的夜。
“辰哥,你……”
时北辰看了童朵一眼,开口的声音很轻,也很沙哑,“查出什么了吗?”
宋亦然的声音很轻,低低回答:“我去看过监控录像了,正好那一段没有拍摄到。录像里最后一段,是你和子时在一起。”
“辰哥,当时发生了什么?”
时北辰薄唇轻抿,眼底浮现一抹彻骨的寒光。
“究竟是谁,花这么大力气设了这场局。”他语调阴冷,让宋亦然听了,都觉得一瞬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