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果然只有叶子时一个人。
她正对着镜子发呆,脸上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有些狼狈。
透过镜子看到时北辰的一瞬,她猛的一怔,紧接着立刻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伸手拿纸想要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湿意。
时北辰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叶子时眸光微凝,却依旧低着头不肯看她,任由脸颊两畔的长发垂落,遮住她的半张面容。
“叶子时。”时北辰深邃的眼底,浮现一抹困惑。
他真的搞不懂,这女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
他暗示,明示,全做过了,可她却依旧一脸懵懂。而且此刻听了个真相,居然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样。
“你究竟在想什么?”时北辰蹙眉,看着不理他的叶子时。
她的手腕颤了颤,想要收回来,却忽然被他用力一拽。
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被拉入了他的怀里,她的额头撞上他的胸膛,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温暖,她眼底的光芒忽明忽暗。
“我……我在想,我们该回白芙的病房了。”
叶子时说着,便忽然用力,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碰上过来送检验结果的医生们。她站在一边,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会,时北辰也回来了。
病房内,顿时便弥漫起一阵异样的氛围。
叶子时不敢看时北辰,于是便抬眸去听医生说的话。
“……这枪伤的位置凶险,好在是最好的国外医疗团队抢救,已经很妥善的处理好。照理说,应该是不会引起任何后遗症的。这边检查过后,也查不出什么不寻常来,不过血检发现,白小姐近日来身体虚弱的很。”
叶子时一边听,一边看向躺在那儿依旧很虚弱的白芙。
这么说来,检查结果就是白芙什么问题也没有咯?
医生说着,又翻了翻各种出来的片子,不太敢把话说死,“不过,也不排除身体虚弱因素,引起旧伤复发。毕竟这样的伤,对内脏和器官都是不可能毫无影响的。”
叶子时听着听着,渐渐有些入了神。
心里想的,全是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白芙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舍命救了他们。
而现在,白芙的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
就在她想得入神时,放在身侧的手却忽然感觉一紧。紧接着,一阵温热从中传来,一下子便温暖了她冰凉的手。
原来不知何时,时北辰已经走到了她的侧边。
并且,牵住了她的手。
叶子时指尖微颤,想要缩回手。
空气间,顿时流转起一阵暧昧的温度,让她的脸渐渐有些发热。
因为角度关系,所以时夫人只看得到他们站在一块,却并不知道他们居然已经偷偷牵起了小手。
一路等到医生们离开,白芙睡着,叶子时和时北辰才说要离开。
时夫人眼神冷淡,“阿辰,医院里冷清,你今晚留下来陪芙儿吧。”然后,不等他回答,她便直接说:“如果你不想留,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果然,后面一句话一出,时北辰嘴里的拒绝便停了停。
他眉毛微拧,有些不快。
他当然不能留母亲一个人在这,可他自己又不想留下。因为他知道,白芙那副样子,绝对是装出来的,也就只有因为愧疚和感动,一直对待白芙很好的时夫人,才会相信。
“时阿姨,您放心回去,今晚我们都留下来。”叶子时不等时北辰说话,便自作主张的替他开口。
时夫人觉得,她就没见过这么不长眼色的人。
听闻此言,时北辰一愣,紧接着心头不知怎的,便忽然一动。
不过,这样倒让时夫人不好拒绝。
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等时夫人走后,叶子时便面无表情的走入白芙的病房,然后径自走近陪护间。
这贵宾病房左右各有一个陪护间,房间也不算小,就是让人陪护时也能有地方睡的。
时北辰紧跟着她走进去。
叶子时顺手关上房门,然后便走到床畔坐下,又让出身边的位置,冲着他微微露出笑容,说:“你过来坐坐?”
这是要秉烛长谈的节奏?
时北辰目光微凝,迈开大长腿走到她身边坐下了。
叶子时想了想,试探性的缓缓开口:“我想知道白芙替你们挡枪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她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真相,想知道这四年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究竟是被什么,拉得这样远。
她更想知道,四年前,他为什么忽然离去。
只是这个问题,她却觉得,还没到可以问的时机。而且,她也不愿意问。
四年前,那是他们之间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