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要留在姚文清身边。”
他又抬眼看向小扇,慢悠悠道“还是你来负责姚文清的生死。”
“不,我还是去蜀州。誉王殿下也算幽默风趣,我才不与那愣头青在一处。”小扇笑嘻嘻道。
轻罗却在此时黯然低下了头,默默扒着碗里的饭,不再说话。
程思绵细细一想,其实这京城远比蜀州危险百倍,那里再多不过地势险峻,条件艰苦些。宋承恩就是权势再过,也不可能时时监视到。这般想着,只觉轻罗很是委屈,却又不敢置喙,也就默默吃着自己的饭。
轻罗用过饭之后就先行离去了,小扇则是被一脸焦急的陈元吉拖了出去,丫头小厮们收理完东西都是不准在里头久待的。
室内,便只剩了他二人。
赵观棋今日难得穿了一次浅色衣服,头上只插了一支桃木簪子,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身姿清逸,执笔而书时,青丝垂于脑后,脖颈下衣裳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美好胸膛。反观自己,程思绵低首看看身上,还未来得及换衣裳,自己依旧小生打扮。倒是仿若他赵观棋才是那美人儿,自己才是那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他在专心致志为自己前些日子在东宫记在小册子里的疑难问题答疑解惑,她程思绵却鬼鬼祟祟的越靠越近,凑到他身侧。盯着他好看的眉眼瞧了又瞧,又忍不住的嘿嘿一笑,倒是显得猥琐了,忙抬手掩住自己的嘴角。
赵观棋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侧头看她,那素日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此刻仿若澄澈清泉,荡漾几丝困惑的微波,见到她凑上来的样子,似乎有些呆滞了,双颊上一时间染上了红晕。
程思绵第一次见赵观棋露出如此羞涩的模样,忍不住好笑,想要转身而去,谁知被他一把拉入怀里。
他将手上的笔一掷,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自己,笑道“方才看够了么,不如再仔细看看。”
程思绵本是不好意思的,但她转念一想,歪头笑嘻嘻道“看不够,那你就这样让我再看看。”
“不会是誉王殿下要成亲了,你不开心了来拿我消遣罢。”赵观棋佯装微怒道。
程思绵抬手就去轻拍他的脸“说了当时年少无知。誉王殿下,哪有赵公子生得俊俏呢。”
听闻此言,赵观棋的耳朵禁不住又红又烫,嘴角不住微扬,想要别过脸去掩饰。程思绵学他给他掰了回来,指尖碰到他的面颊已是烫呼呼的。她也想不到,一向老谋深算,沉静自持的赵公子原是如此娇羞的。
也不管此时是她被他擒在怀里的,兴致上来,她便想去捉弄他。
于是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邪笑道“美人儿,你怎么如此娇羞。是被小爷我迷住了么?”
赵观棋只觉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她如此磨人,柔柔的瘫在他的身上,又不住的吐气如兰的勾引他,好笑的是她嘴里不知胡乱说着些哪来的浑话,将自己一堂堂男儿郎唤作美人儿。
“你再不下去,我可就不客气了。”赵观棋假意恐吓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呢。”程思绵只觉得能如此赖着他,十分满足开心,根本舍不得走开。
他只敢双手微微搭着,生怕惹了她不开心,可她却胡乱攀扯着,令他心乱如麻。赵观棋终于使了点力气揽住她的肩头,掌心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温度,有意去扶她起来。奈何她却不肯,只是抱住他的脖颈盯着他瞧,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你起来,我同你说正事。”赵观棋好言劝道。
奈何她只是摇头,如一只撒泼的小猫,赖皮道“不起,你就这么和我说。”
赵观棋拿她没办法,就只好这么抱住她,说道“我如今在朝中谋了个小差事,大多数时候会在宫里头。”
程思绵晶亮的眼睛露出不解“你不科考,是誉王殿下举荐你去的么?”
赵观棋摇头道“不是,这不是什么正经官职。本来万楚皇帝有意让我替了姚文清的职位,去做礼部侍郎,不过么,被我拒绝了。他留我在京城也是我原本的打算,加之他的命脉如今在我手上。”
程思绵瞳孔地震,环住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气“你威胁他了?”
赵观棋见她紧张模样,轻笑道“怎么会,还不到这步田地。只不过么,他身上的病与我有关,也只有我能解,延缓他的死期,这是他不知道的。”
“那··”她小声问道“姚文清去了哪里,你又做了什么差事呢。”
他如实道“他去了监察司,我么,在画院做个小画师。”
赵观棋又道“去监察司对他是有好处的,也算能从吕胜山手下逃出生天。你父亲的学生,他本身也算有些能耐。”
程思绵听了,展颜道“你还会作画呢,做画师?”
赵观棋浅笑“当然,你起来好好坐着,我为你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