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在闹龙宫争金箍的时候她就提心吊胆的,等孙悟空被关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时,朝华还没回来!
不仅她没回来,对面水廊上弟弟们的影子都瞧不见,令舒还得跟大伯母说话,免得大伯母起疑心。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找你去了!”连办法她都想好了,就说朝华吃坏了肚子。
令舒一面说一面细看朝华的脸色,看她神色肃穆,也看不出来到底见没见着,到底说没说成话。
令舒有些发急,不会是两个傻瓜弟弟根本就没把事办好罢?
朝华一言不发,自斟一大杯酒水,举到唇边一口把酒饮尽。
令舒瞪圆了眼睛,没成?
容五容六把楚六安置在厢房,刚回宴上,见沈聿比他们俩先回来,坐到席上喝酒,俊面泛红。
二人面面相觑,不会是三姐姐那儿出了岔子,两人根本没见着罢?
谁知沈聿起身:“容兄,我在容家别苑叨扰许久,还不曾拜会过老夫人,今日恰逢观礼盛会,还请容兄引我到堂内拜见。”
他这么说,确实也挑
不出错来,既然是以晚辈子侄的身份借住过别苑,那确实应该跟拜见祖母。
容五容六带着沈聿往点春堂中去。
点春堂内坐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太太夫人们,见到容家两个儿郎进来刚要夸奖,就见后头还跟着一个。
淡青衣衫,儒生巾冠,衣袍虽素,但身量颀长,面目清俊。
容老夫人心中有数,还是问道:“这个后生不曾见过,是哪一家的小辈?站到我跟前来让我看看。”
沈聿依言上前,端正行礼,再将自己是容寅同窗之子的身份说了,又说如今在万松书院读书。
容老夫人将他从头看过,心中点头,暗哂这回小儿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容五容六又说了些书院的先生是如何夸奖沈聿的。
老夫人高高兴兴赏了沈聿一套文房笔墨:“你在杭城又没别的亲眷,往后要来家里走动走动。”
沈聿认真应下。
一直到他退出点春堂,回到宴席上,容老夫人都笑容满面。
楚氏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了眼朝华:“这是……”总不是两个人商量好的罢?哪有这样快的?
朝华抿唇,她也没想到沈聿动作这样快,依旧板着脸:“给祖母请安,也是全了礼数。”
楚氏想了想还是立起身来,去了点春堂,凑到老夫人身边:“方才那个来请安的就是沈家公子,娘觉着怎么样?”
老太太看了儿媳妇一眼:“不是你让小五小六把人带过来的?”
楚氏摇头:“不是,我刚还想过来指给您瞧瞧,想着要是您瞧得过再让小五小六把人带来。”要是瞧不上,那也不必带来了。
老太太笑了,是沈家儿郎自己想来。
她冲大儿媳妇,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楚氏心里大定,这意思就是可以看看,不着急去京城了。
她回去席间打量了朝华好几眼,心里虽然疑惑,但怎么也想不到朝华会亲自去问婚事能不能商谈。
反而宽慰朝华道:“他这一去请安倒是巧了,你祖母很满意,就不知道他今科能不能中。”要是中了保不齐要外任为官。
朝华不能说出她和沈聿的四年之约,依旧端坐正色:“祖母满意就好。”
楚氏反而拧起细眉,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瞧着脸色很不好的模样?
夜里散了宴,朝华坐上马车回家,令舒恨不得能跟朝华同去:“到底怎么样了?”眼见朝华突然成了只撬不开的蚌壳,她都快急死了。
“下回告诉你。”
这种急事,竟还下回分解?
令舒没了办法,把朝华送走,又去揪弟弟们的耳朵。
容五容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人,两人说不定没见上。”
“那姓沈的也不肯说?”
容五问了:“沈兄才方上了石舫见到什么没有?”
沈聿答:“见着了。”
容五容六一阵激动,谁知沈聿接着说道:容兄说家中花园刻有全本《白蛇传》的图雕⒘,请我上石舫去看,我看了,石舫中刻的是同船共渡。”
容五容六再一次面面相觑。
姐弟三人凑在一块,简直要学戏台上小猴子那样抓耳挠腮,令舒气得一人给了一扇柄:“废物!”
她扭头转身走了,容五在后头说:“姐,到你那会儿咱们俩就有经验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楚六醉得东倒西歪,云林惠明两个想把他架上楚家的马车,楚六说什么也不肯:“不家去,我要回书院。”
就在容家大门前,大房那么多人在,楚二夫人哄了儿子两句,气不打一处来:“叫他去!他难道这辈子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