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的诅咒师夏油杰(1 / 2)

(九十七)

醒来的时候又是第一眼望见雪白的天花板,我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坐起身,感觉脖子有些微钝钝的痛感。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司空见惯的高专风景,看不到一个人,大家应该都很忙吧。

淡淡的山茶香飘进鼻端。

“是我在做梦吗?”我没有回头,趴在窗台上眺望着远处枝叶郁郁的山林。

“高层那边已经判定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叛逃,死刑裁决也已下达,”身后传来鬼童丸的声音,“但是没有愿意担任死刑执行者的特级术师,总监部在寻求金羽宫家的协助,我告诉他们要看金羽宫大小姐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尚且带着暑热的空气,缓缓呼出:“他杀了多少人?”

“在场村民理论上共一百一十二人,但是大部分被咒灵撕碎肢体吞食,拼拼看吧,看看能不能拼起来数数。”

我的头又开始针刺一样疼,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到此为止吧,跟我没关系。”最后呼吸一口气,关上窗,随口问:“他带回来两个小姑娘吧?在哪里?还有秋哉呢?”

鬼童丸没有回答我。

我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怎么了?为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有一种奇怪的怜悯,带着讥诮:“秋哉君试图保护你不受夏油杰的伤害,结果不如人意,根据现场情况和妖气残留来看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进行了一场恶战——”

“恶战?”我感觉我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叫恶战?”

“秋哉君受了伤,被带走了,”鬼童丸拈着个塑封袋递给我,“这是在现场找到的。”

袋子里是一撮纸灰和被烧得只剩半边的替身小纸人。

什么?

我恍恍惚惚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血嗡地一下冲上来,耳根到脖子都热得血管一跳一跳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他带走了秋哉?他凭什么要带走秋哉!强行解除我和秋哉的契约又是什么意思?对妖怪就那么感兴趣吗?!”

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把秋哉抢回来!几步冲到门口,大声吼叫着:“鬼切!鬼切在哪儿?!”

有人迎上来半搂半抱地拦着我,在我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耳朵里全是汩汩的血液奔涌的声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用力挣开他:“滚开!”发疯一样用力跺着脚:“鬼切你出来!我以金羽宫琉璃樱之名命令你,给我杀了——”

“樱!”

仿佛一桶冷水迎头浇下,我陡然心惊,顿时从那种混沌的愤怒中清醒过来,慢慢转过头,走廊那边,大狐狸站在那儿望着我,神情严肃又忧虑。

空落落的心终于有了归处,紧绷的弦嘣地一下断了,酸楚的委屈涌上鼻子眼眶,我努力控制表情却还是争不过把脸皱成一团,飞跑过去撞进大狐狸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来汇成股打湿了他的狩衣。

“想哭便哭吧,爸爸在这里。”温暖的手落在我的头顶,轻柔地抚摩着我的头。

“他骗了我!他说话不算数!”我的声音哽咽破碎,哭喊着向大狐狸倾诉我的痛苦,“一张温柔的嘴脸说要好好对待秋哉,把他当自己的小朋友,为什么还要做那种残酷的事?!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要带走我的秋哉!仗着咒灵操术就抢人家的式神算什么本事!万一秋哉被用来强迫做什么残酷的坏事怎么办?万一他叫秋哉杀人怎么办?秋哉不可以被用来做那种事……”喉咙很痛,应该是大喊大叫伤到了,茫然和悲伤黏稠地堵在嗓子眼:“明明说好了等我毕业就结婚的……说好了叫我做他的辣仙贝辅助监督的……一转身就什么都不要了……怎么可以因为那种可笑的事把我丢下……”

“樱大人!”呛啷啷的刀鸣声,鬼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急切的样子,“您召唤我对吧?要我去做什么只管说,我会为您做——”

“无事,鬼切。”大狐狸捋着我的后背,“白藏主也退下,没有我的指令,你们都不许插手。”

“那须野的大小姐岂是他夏油杰一介人类可欺瞒哄骗的?此等屈辱必须拿他的性命洗刷!”白藏主顶撞回去,“请您即刻下令!”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大狐狸冷冷地回答,“他要是该死,自然有阿樱差遣你们,先退下。”

静默一会儿,刀鸣声唰啦啦远去,明显带着未消的余怒。

我从大狐狸怀里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跟他说:“爸爸你不要生气,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会把秋哉好好带回来的,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指尖抹去我眼底的泪痕,眼眸里流露出淡淡的忧愁和哀伤,“我怎么会生气。”

又让他为我担心了。

“作为一个人类活着真的太难了,”我绕着他尾巴尖的绒毛,“爸爸,我觉得好累啊,有点不太想继续了……”

“那也没关系,”他手一翻变出个狐狸脸的面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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