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带我去到房间后,就给我抚琴唱曲,一直到深夜”贺九缩了缩脖子,“然后然后她就说她累了,我们就上床睡觉了。”
高县尉听出他话语中的躲闪,言词犀利道:“贺九,你最好详细说清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不得有所隐瞒。”
“县尉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
高县尉眼神毒辣:“你与她是否发生了关系?”
“没有。”贺九眼神躲闪了一下。
青楼也分为三种,一种是卖艺不卖身,一种是从事交易,另一种则是两者兼具。
而天香楼属于第三种,刚长大的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只为客人们提供才艺表演,等到满一年后,进行花魁选拔,比赛当天,客人就可以与姑娘们进行交易了,从此后这批姑娘就可以‘上台’了。
所以昨晚才有大批大批的客人蜂拥而至,在天香楼挥金如土。
可现在贺九却说他与琉璃没有发生关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围观在衙门外的老百姓们纷纷表示不相信。
别说别人,就连肖轩成也想当然认为贺九在撒谎。
贺九微微抬起头,几缕头发贴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我是说真的,我昨晚喝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鬼话连篇!”高县尉冷哼一声,拿起判刑牌便要扔下,“你视人命如草芥,被当场抓获还拒不认罪,本官这就将你押入大牢,秋后——”
高县尉‘秋后问斩’这一判决还没说完,肖轩成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高县尉,他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杀人,那你是如何断定他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何在?”
高县尉看着肖轩成,眯起眼睛:“你们就是本案的目击证人。”
“可我与巧心姑娘并未亲眼看见贺九杀人。”
巧心也在一边直点头。
“房内只有他与尸体,不是他又是谁?”
门口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响,高县尉不再理会肖轩成,一拍惊堂木,“肃静!将犯人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肖轩成轻轻摇了摇头,对眼前这个高县尉失望至极。
“常兄,”贺九被粗鲁地拉起来,眼中满是凄凉,“没想到这是最后一面了。”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贺九听他这么说,露出一个略显绝望的苦笑。
肖轩成离开衙门,在人群里找到白承景。他还看见闻讯而来的王掌事和两个伙计哭喊着往衙门里面跑。
“真是荒唐。”
白承景见他面色沉沉,劝道:“等我们把事情搞清楚再来收拾这个县尉,为他生气犯不着。”
“还有贺九,”肖轩成皱眉,“是我看走了眼。”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寻花问柳并不意味他他本性不佳。”
“我不是说这个,”肖轩成奇怪地看白承景一眼,“贺九贪恋美色我自然知晓,我是对他在衙门里的表现不满意。本以为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没想到心理素质那么差。”
白承景莞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这万一弄不好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他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一边聊一边慢慢在街上走,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径。
“不说他了,你打听到什么了?”
白承景就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与他详细说了。
在衙门外的时候,他还打听到先前两起命案的嫌疑人分别是一位丝绸庄老板的儿子和一位开旅店的老板儿子。
“被杀的都是当夜被选拔为花魁的青楼女子,嫌疑犯都是买下她们的纨绔公子”肖轩成思索着,“最后两家人都掏空了家底给孩子赎命,衙门收到钱后就将命案草草了事这怎么听起来倒像是衙门里的人为了钱财犯下的案子?”
“确实是这样。”白承景点头。
“可我看那位县尉虽然昏庸无能,但不像是胆大妄为的人,直觉告诉我问题的根本还是在于青楼。”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去青楼一探究竟。”
肖轩成看了看他:“天香楼见过我们两个的人太多了,恐怕不好打探。”
“放心吧,”白承景早有所准备,“我们两个‘易容’后再去。”
白承景所谓的‘易容’就是在脸上贴上用软胶制成的面具。
肖轩成拿着手中薄如蝉翼,肉色的软胶,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白承景正将面具往脸上贴,见肖轩成不动,扭头问道,“不喜欢你那张吗?那我再给你挑一个。”
“不是,”肖轩成摇头,“我不会贴,你来帮我。”
“好。等我把自己的贴完。”
肖轩成在旁边默默看白承景熟练地调整自己脸上的软胶,又看看桌上盒子里满满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