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双搀着莫铮的胳膊驾着他回到客栈,大堂里,客栈掌柜将两张桌子拼在一处,躺在上面睡得呼呼作响。
“掌柜的。”纪无双出声唤醒掌柜,看见他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有些无语,这人难道是枕头成精吗?
“你这里有金疮药之类的药物吗?”
掌柜的仿佛很意外再次看见二人,等看清莫铮狼狈的模样后,明显怔了一怔,“你们这是?”
纪无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灭害虫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所以早就叫你们走啊。”
掌柜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自己难得好心提醒这两人,结果他俩丝毫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活该受伤。
说真的,他都做好要去为他们收尸的准备了。
“疗伤的药有,十两银子一瓶。”
莫铮在旁开口问道:“什么药这么贵?”
掌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吞吞从桌上爬下来:“稀缺物资,爱买不买。”
“买,你那边有多少我都要了,”纪无双扶住莫铮摇摇欲坠的身体,用担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对掌柜道:“今晚我们要续住一晚,劳烦准备一盆热水,一条干净的毛巾和纱布,送到房里来。多谢。”
掌柜叹了口大大的气,大概是觉得开张做生意影响他休息了,十分忧郁。
纪无双慢慢搀着莫铮回到房间,路过莫铮的房间,他看到里面空无一物,连床褥都没有拿出来。唯一显眼的是桌上摆放着一只笛子。
那只笛子是白玉做成的,是自己负气从武拳宗离开时兄长送给他的生辰贺礼,可惜他将笛子掼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没想到莫铮将它拣去,还修复如初。
纪无双无端觉得有些气闷,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味对莫铮说到:“你既然不睡当初干嘛开两间房,浪费钱。”
莫铮感觉自己很冤枉,刚才用十两银子买一瓶什么药都不知道的人分明是他,怎么浪费钱的人变成自己了?
虽然不解,莫铮还是认真回答道:“只开一间房会被误会。”
纪无双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懵。
避开莫铮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扶他坐下。
“误会什么?”
莫铮诚实道:“醉梦楼的小白以为你有断袖之癖。”
纪无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小白?他以为我、以为我喜欢你?”
莫铮点头。
那段时间他贴身保护纪无双,就算在酒楼也寸步不离,即便是纪无双睡觉的时候也守在他的床前,被小二看到了几回,就误会了。
纪无双有些生气。
自己并不歧视断袖,毕竟他的死党白承景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例子,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猜疑自己!
自己怎么可能是断袖?这名声若是传出去他今后如何找温柔美眷?
莫铮看出了他的怒气,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纪无双灌下一口水,“这掌柜的怎么这么慢,一盆热水还需要给他半天功夫准备么!”
莫铮低着头继续放空。
没人理他,纪无双只能自己生闷气。
又过了好久,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拍桌子,质问莫铮:“不对啊,就算我俩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小白会认为是我喜欢你?不能是你倾慕我?”
莫铮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是哦,为什么呢?
纪无双咬牙,把小白的名字记在心里,等回京后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子。
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变得奇怪,掌柜的端着水盆推门进去那刹那就被两道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结合半炷香前看到的血淋淋的尸山场面,腿一软险些跪倒下去。
纪无双从掌柜惶恐的眼神里琢磨出了什么,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掌柜的,你去哪里烧的水呀?不会是现打的水井吧?”
掌柜的颤颤巍巍将水盆放在洗漱台上,用肩上那块灰扑扑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贵客说笑了,人老了动作自然慢了,多担待、多担待。”
住了两天还是第一次见掌柜的不打哈欠,莫铮都有些好奇了,眼神在对方身上扫视一番。
掌柜面对纪无双还能说出话,可对上莫铮那张凶悍的脸连腿都在打颤了。
那血流成河的场面震慑力太大,倒下的人身上都被利剑刺穿,无一例外都死于这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手中。
掌柜咽了口唾沫,“二位贵客如果没有旁的事情,我便先下去了”
“等等,”纪无双叫住他,无视对方僵直的身体,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扔给对方,“这里是三十两银子,你的药呢?”
“啊——对对对,”掌柜的拿着钱袋却像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连忙将袋子放回到二人面前的桌上,然后拿出两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莫铮的脸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