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抹去世俗的眼光,在云雾中昼夜交替,反复无常。
经历了生死之事,看过了慈悲之心,林子轩此刻虽全身剧痛无比,但他眼中却有一抹坚定与振奋。
至少,这场历练不是真正的死亡归途。
林子轩挣扎的爬起靠在一边,没去在意身上的伤势之重,他此刻脑海浮现的,是长老留下的珍贵讯息。
“雷厉,血气巅峰,墨元宗少宗,主修九源雷术,前三决之为血气,中三决之为血灵,后三决之为血魂!”
最重要的,是此术品阶之高,已达融婴功法之列。
要知道,落日帝国无数岁月来,每一部的出世,都是血雨腥风,都能让人引起无尽疯狂与贪婪。
其术之难,在于条件苛刻,需配合传承的血脉之力,以身为种,待其生根发芽。
其术罕见,在于不可剥夺,无起源活水则过目即忘,无法记忆,实为镜中之花。
只有那些顶级势力,才会具备传承底蕴,但无论如何,此术威力都是霸道惊人。
“厄运专找苦命人。”
林子轩心底喃喃,他身处极西之地,其地凶险,灵气稀缺,皆是平生罕见。
而且他伤势太重,根本无法修炼,更谈不上自保,即便是低阶源兽都能轻易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他眼睛露出精芒,有必要重新考虑那老家伙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了,救命是救命,磨砺是磨砺,一码归一码。
想到这里,他观察四周所有区域的位置,在一个悬山洞天中,林子轩深吸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开始调息自身,全力恢复伤势。
……
崖顶云海,陈长老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一闪,随后手指掐决间,剑光滔天,剑化丝雨自天穹垂落而下,阻拦住曾宇临近的身影。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曾宇,你触犯了规则,随我入院伏法。”
“弟子残杀,难道你我要作壁上观吗?”曾宇愤怒反问。
“其身不正,何以为人师?难道院长开山理念,陈长老莫非全忘了不成?”
“你!!”陈长老面色一变,本是仗义执言,却被反戈一击,使得局势瞬间逆转,让他不得不服。
轰鸣之声回荡,二人修为相近,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气氛僵持之下,被一道冷漠声音打破。
“什么时候曾长老也有如此心胸,开始照顾弟子死活了?”
一道身影,从虚无里无声无息走来,所过之处道则如阵纹涟漪一样波动虚空,他一步走到陈长老身边,正是刘长老。
“物竞天泽,修道与天争,所行多舛,皆是命数,曾长老能救他一次,难道能救他一生吗?”
他深深地看了眼曾宇,神色凛然不惧。
曾宇面色难看,眼神闪烁不定,看了眼两人方位,他本能觉得这件事存在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隐秘。
或是他们受了墨元宗的恩惠,可这也仅仅是猜测。
“此事作罢,我希望曾长老引以为戒,不再干预弟子之事,若有不守法度之修,吾必依律斩杀。”
刘长老轻轻挥手,一切威严刹那消失,陈长老转身离去,几步消失无影。
曾宇眯起眼,将此事记在心中后,身体一晃直奔中央祭坛,不理会四周修士,静心开始修炼。
李长老抬起头,看着三人的针锋相对后的安然离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修行至如此高度,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八面玲珑。
……
就这样,七天过去了。
这七天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林子轩都在狩猎源兽,长时间的警惕与冷静,使他更加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
适者生存。
他在丛林中看过太多类似之事,猎人被当成猎物反噬,疏忽与自大成了死神挥舞下的镰刀。
但他不会。
他会警惕身边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一切事物,行则灭,不行则逃,他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那不值得。
即便是不能修行,在他的世界观中,生命大于一切,他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
夜晚的苍穹,弥漫着八方雾气,此气很浓,足以遮天。
黑夜之中,当山风诡异,天地变得压抑之时,茫茫星界,会有大妖出没。
这种变化,是林子轩在这数天时间积累的经验得出。
越是安静,妖兽越是疯狂。
林子轩擦试着脚上新泥,低头嗅探起那残存的血腥之气,循迹而走,用特殊药粉涂抹,掩盖自身散发气味。
直到深夜时分,大地在这一刻轰鸣起来,阵阵恐怖气息从山峰之下翻滚而出,林子轩看到了远处石林里,出现了数道黑影,正向着前方急速靠近。
林子轩匍匐在枯树之下,默不作声,时刻观察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