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钱堆儿独自坐在院中,感受着阴凉的天气,裹紧衣物,却也是愁眉不展。
他知道,不论是哪种情况,这些护院都顶不了事。
灾民暴动,倭人入城,钱府都得被连根拔起!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些倭人竟来的如此之快,更没算到赵猛和邓慎两个家伙竟脓包至极,完全没有出城迎战的想法,只坚守等待救援……”
钱堆儿郁闷,现在的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人?!”
突然,院中的家丁们怒目而视,一根根棍棒竖起,紧紧盯着翻墙而入,一名大摇大摆的白衣少年。
“住手!”
钱堆儿连忙起身:“你们这些瞎了眼的,没认出这是李少侠吗?”
说着,他连忙迎了上去:“李少侠,你可算来了!”
厅堂之中,钱堆儿的长子钱满房,次子钱满囤,以及一众的女眷们纷纷走出,恭敬的迎接李修的到来。
“李少侠,我这就让人备下好酒好菜,再把圆圆叫过来侍奉李少侠,咱先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危局,也好有力气解决不是?”钱堆儿脸上笑容谄媚。
李修这次却是笑不出来,直截了当道:“钱老板,我这次来只为了一件事,借粮。”
钱堆儿一愣,面露苦涩:“李少侠可是要借粮开设粥棚,供养城中的灾民?”
李修并不否认:“对。”
钱堆儿叹息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张公文。
“李少侠,不瞒你说,早在三日前我的粮食就已经让人从仓库里搬出来了,施粥的大锅都准备了几十口,但……有些事情却由不得我。”钱堆儿不禁流露出惨笑:“我钱家世代都是最朴实的商人,且家训只赚取义财。”
“况且我也知道,若是饿疯了灾民,他们就是贼寇,我这粮仓也保不住,主动开棚施粥,我还能赚取名声……”
说到此处他闭上了嘴巴,只是上前将盖了城主府大印的公文交给李修看。
这是征粮公文,钱家的粮仓被官府贴了封条,无法动用。
“呵。”
李修不禁冷笑一声,手掌虚握,公文化作一堆纸屑落在了风中,散落在地。
钱府上下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钱堆儿和他两名儿子,众多女眷,包括持棍棒的家丁,纷纷愣在当场。
当众撕毁公文,这是藐视官府,藐视朝廷,以下犯上的滔天大罪,可判斩立决,夷三族!
“嗡!”
李修随意一抬手,剑气纵横,一剑在钱府的院落中辟出一条手指粗细,笔直的深痕,一座凉亭被当中截断,轰然坍塌,弥漫的烟尘浑浊不清。
“这公文是我李修撕的。”
李修淡淡道:“带我去粮仓。”
“好!”钱堆儿富态的脸上浮现出两抹涨红,短粗的眉头微微竖起,目露几分慨然之色。
李修的这番举动,是在将撕毁公文的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官府追查下来,也只会以为钱府是被李修武力胁迫。
很快,众人来到了作为粮仓的一处院落。
这里储藏着一房一房的粮食,且这只是其中一处院落,钱府可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他们也做粮食的生意,粮仓内时刻有着能供全城百姓吃上个把月的粮食。
李修挨个儿走过一间间的院落,将院门上官府亲自张贴的封条全部撕毁。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
李修看向钱堆儿:“放心,若是有人阻挠,不管是谁,我都让他人头落地。”
言罢,他转身离去。
钱堆儿看着一袭白衣的背影,忍不住心情激荡,高呼:
“少侠大义!”
……
李修走出了钱府,面前是一队披甲执锐的卫队。
众多士兵纷纷拔剑,将李修围了起来。
“李修,你本是朝廷通缉的逆贼重犯,若不是时下局势紧张无暇顾及你,衙门早就派大军拿你了,你如今焉敢撕毁城主府亲自颁发的公文与封条,不怕罪加一等吗?”
为首的一人喝道,但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包括其他的士兵,虽然手持刀剑,但眼神里全是恐惧,其中有些人手脚都在打哆嗦。
钱府之内明显有官府的眼线,这是正常的事情。
李修淡淡看着几人:“当官的不敢出面,派你们这些大头兵出来顶?”
“你们被派来送死,我偏不要你们的命。”
“回去告诉邓慎、赵猛,还有城主府内尸位素餐者,我李修就在这盐城中,想要拿我,随时恭候,若不敢来拿我……该取的命也一条都不会放过。”
“相信我,这盐城还没有我李修杀不死的人!”
……
城主府。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