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放鸣的敏感完全正确,而且就在当天晚上得到了印证。十点多钟,国山宾馆门口,一辆汽车被纵火烧毁。
国山宾馆是政府指定接待酒店,正值党代会召开期间,有几个代表团的党代表入住,发生这样的治安事件影响实在是太大。
潘宝山随即就召集紧急会议,强调社会治安的重要性。参会的有常委,还有公检法部门负责人。
“治安问题我再三强调过了,但是很令人遗憾!”潘宝山一开始就把冷冷的目光投到管康身上,“可以说,国山宾馆门前的焚车事件,不仅仅是一个治安案件,更是一个严重的政治性事件,影响之恶劣不可估量!”
“潘书记,是一小撮人别有用心。”管康没法不应答,但也知道没法回答,只好硬着头皮随便说一句。
“没错,不别有用心也做不出那种事来,而公安部门就是要对那一小撮人实施严格的防控和严厉的打击。案发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侦破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潘宝山厉声发问。
“正在继续侦破。”管康一脸沉郁。
“我希望不是侦而不破。”潘宝山道,“现在公安系统年年投入都不少,从人防到技防都在不断完善,我给你下死命令,国山宾馆门前汽车纵火案件的侦破,在党代会结束后要有结果。”
“我立个军令状!”管康毫不含糊,“两日后案件不破,我引咎辞职!”
管康出言干脆利落,倒让潘宝山吃了一惊,他知道事情是彭自来策划的,不会留下什么漏洞,要想破案几乎就没有可能,而管康只给自己两天时间,难道他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明天还要举行大会主席团第二次会议,听取各代表团讨论市委和市纪委工作报告的情况汇报。
“好,我认可你的军令状,就看你的表现!”潘宝山手指戳着桌面看着管康,而后目光一移,对大家道:“现在散会,不耽误大家太多的休息时间,明天还要开会。”
会议散了,人心惶惶。
“管康,我看这次问题不小啊。”姚钢自然平静不下来,当夜就找管康谈话。
“姚市长,潘宝山是要拿我的公安局长乌纱开刀了。”管康头脑非常清醒,“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
“焚车案的侦破,你真有那么大把握?要是到时出不了结果,不是给自己套绳索嘛。”姚钢对管康的军令状显然不满意。
“很明显,那案子破不了。”管康不由地叹了起来,“那是潘宝山的注意,怎么能破得了?”
“那你是破罐子破摔,认输了?”姚钢眉头一皱,“你以为那样就能以退为进保平安?不会的,潘宝山的心很狠。”
“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之所以立军令状,也是想好了退路。”管康轻声笑道,“如果实在破不了案,就找个替罪羊去顶罪,把案子结了。如此一来,虽然潘宝山不相信也没法子,他总不能把自己安排的真凶给推出来吧,那样的话更好,案子也就真破了。总之,都要让他没话说。”
“呵呵,好啊!”姚钢一听仰头笑了起来,“管康,还是你们搞公安的有点子,你就放心地跟潘宝山玩吧,我坚决支持你,还有,你可别忘了,他要对你动手拿掉局长一职,常委会上必须获得通过,那一关也很难。”
“姚市长,那就多劳烦你了!”管康感激地对着姚钢一点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跟潘宝山较个劲,不怕他来阴的!”
玩阴的,管康这股劲憋得不全对,因为在潘宝山的授意下,彭自来又玩起了明的。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彭自来安排手下找了一批冤假错案的事主,说现在趁着党代会召开正是申冤的好机会,到行政中心门前静坐抗议,肯定有效果。
这些冤假错案都是被管康一伙强力压制造成的,当事人平常没少上访,但都没结果,个个都憋足了气,现在被一声号召,顿时都激奋起来,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就趁党代会召开的当口闹一把,把事情弄大,让市里重视起来。
事情闹到确实不小,影响很大,什么杀人偿命、官官相护等横幅,在行政中心门口拉得到处都是,稍稍有点失控。但这个问题潘宝山并没有急着过问,毕竟要以党代会为重,主席团二次会议他还要主持。
会上,本来潘宝山没打算在这种会上提及治安方面的问题,因为没法切入,但是,姚钢不识时务的顶牛,却给他创造了机会。
当时,会议才刚开始不久,在听取代表团讨论市委工作报告情况的时候,大家对报告中一系列惠民措施表示拥护。但是,姚钢自作聪明,含沙射影地对潘宝山进行攻击,说惠民是根本,自然不能忘记,可松阳现在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发展要放在第一位。如果发展搞不上去,惠民就是一句空话,这种情况下,如果硬要惠民,那只能是消耗老本,对松阳是不负责的。
潘宝山一下就听出了姚钢的意思,立刻进行了反驳,说发展的本质并不只是钱越来越多,而是一个综合指数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