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当个官也不容易,潘宝山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老王已经看完报纸,闲着没事正拨弄吊兰。
“怎么了宝山,年纪轻轻唉声叹气可不好,你刚才不是教育我不要哀叹抱怨嘛。”老王歪头看着潘宝山,微微一摇头,道:“是不是觉得看不到出头之日?要我看呐,改天你申请申请,调到党办或政府办去,做秘书有混头,呆在农经站侍弄庄稼苗能有啥出息?”
“我不是叹气,感慨而已。”潘宝山嘿嘿一笑,“老王,可要守住咱们的阵地,老天会开眼看到的,再说了,我学的是农林专业,没学人际关系,去做秘书可要吃累不少的。”
“你说的也是,咱们乡里还真不是个省心的地。”老王拿起水杯开始冲吊兰叶子,“还不如我们跟庄稼打交道舒服呢,不过宝山你还年轻,不像我们,熬了这多年也算是认命了吧,偶尔发发牢骚,可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要知道,庄稼可是农民的命,来不得半点马虎。”
“老王,我觉得你该去当领导,别说咱乡里了,就是去当县委书记也不为过。”
“得了你小子,拿我老头子开涮干啥。”
“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心话,否则天打雷劈!别的不说,表面上看你有点嘻哈,但你心里还真切地装着老百姓不是?”
“也不能这么讲,到位置说啥话,也许我真要是当了领导,说可能还会这么说,但想可就不一定这么想喽。”老王笑笑,“明天我去县农业局种子管理站,看看今年该选哪些种子,你去不去?”
潘宝山想去,但考虑到这两天可是关键时期,大院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能对他来说都是事关重要的,所以还不能离开,“老王,这两天我有点事,还离不开。”
“怎么,想对刘江燕下手了?”老王嘿嘿一笑。
“刚夸你两句,话音都还没落呢这就癫狂了。要说你是老不正经吧,有点狠,但不说似乎又忍不住。”
“说啥说,我讲得可都是事实。”老王一歪嘴,“平时你那表现我看得清楚着呢,见了人家神情就不一样了,变得害羞拘谨,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来电,要我说嘛,就是心里有鬼。”
“嘿,老王你可别说,我还真有那么点想法,不过那仅仅是想法而已,因为我可是结了婚的人。”潘宝山一抹嘴巴,“不过,假如哪天我恢复单身,没准还真能出击一下。可是再一想,那不就是个笑话嘛,人家是什么人?副县长的妹妹!高攀不上呐。”
“那也不一定,我瞧那刘江燕对你也别有眼色。看得出来,她挺中意你,所以说,只要你行动,应该有机会。”
“你撺掇我不干好事,万一人家要是拒绝了,你要我以后怎么在这大院里混?”
“男女间拒绝与被拒绝不是太正常了嘛,你小子也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重了点……”
“打住,别说了。”潘宝山一摆手,“太不着边际。”
“那不一定,有多大的胆,就有多大的产。”
“瞎大胆也没什么卵用,你想啊,就算我变成单身了,可在这大院里没有用武之地也只能是一辈子碌碌无为,刘江燕就不一样了,她那当副县长的姐姐还没怎么地就把她弄成党办副主任了,以后肯定还会朝上提,起码会是个副科,这就是差距,这就是阶层差别。”
“你这就傻了吧,要是能把刘江燕弄到手,她姐姐刘海燕还能不拉你一把?自古就有攀龙附凤之说,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我一辈子在李海燕面前不都得低着头?”
“嚄你小子,心思可真是不正呐!”老王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潘宝山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在大姨子面前还想抬头?”老王一抹嘴巴,“抬哪个头,想干啥?”
“哦,哦……”潘宝山有点张口结舌,抬手指指老王,“你啊,还真是有点老不正经!”
“我是在给你指路。”
“你在教我怎么犯罪吧,老东西,看不出来是一肚子坏水。”
“别不识好人心。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可以跟刘江燕进行一番普通朋友交往,以便接触到刘海燕,凭你这条件,我看能行。”
“诶哟,不得了了。”潘宝山瘫坐在沙发上,“这夹林乡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管老少各有一套,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世事洞察皆学问。”老王看了看时间,“好了,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不知道食堂今晚啥伙食。”
“今晚我请你喝酒,不去食堂。”
“哟,看来是有喜事。”
“没有。”潘宝山摇摇头笑了,“就想听你多讲点关于刘海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