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四)(1 / 3)

阿羽一行人离开岁州时,方惜正到达了鬼州。

凌霜道人分布于十四州各处作为游侠的徒弟们传来消息,鬼州有一带有一半妖魔血脉的死囚。

天生妖魔血脉,若是剔除不了,极其容易堕而为魔,成为十四州的灾祸。

作为十四州最富盛名的仙门的大长老,方惜正不会不管。

方惜正从长生州御剑飞行,一路经过金州、蜀州、宸州、岁州,从鬼州的悬朔山飞往位于其地处其北的魑魅大牢。

魑魅大牢自然放行。

方惜正在下到最底层,从最底层开始一层层寻找半身妖魔血脉之子,但一无所获。

此事关系重大,不宜泄露,方惜正为人板正,信不过魑魅大牢行事全看人脸色的狱卒,便在内里走了许久。

妖魔之子没有找到,却遇见了故人。

若不是凌霜曾经带他见过自己几面,恐怕过目不忘如方惜正,也难以辨认出,那周身几乎无一块完好血肉的黑影,竟然是凌清秋!

妖魔之子可来日再寻,但若是不及时为凌清秋医治,恐怕他凶多吉少!

方惜正当即便做出了决定,大袖一挥便带着凌清秋回到了扶苏山。

“啐!这死小子,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了,平日里教他行侠仗义,也不是这么个仗义法!”凌霜神色焦急,一边在屋中踱步,一边喃喃道,“命都快没了,手里还捏着那劳什子药草,”又看了眼床榻上的凌清秋,方惜正已为他渡了灵力,他手心却仍不放松,攥成一团,凌霜咬牙切齿,半晌方隐忍一拂袖。

方惜正道:“你少说两句,这孩子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望着凌清秋蠕动的嘴唇,方惜正声音一点点小下去。

只听他呓道:“燕燕、燕燕……”

凌霜皱起眉:“这就是他的苦衷?什么事啊!”

一片翠嫩的竹叶飘落,飘入漆料斑斑驳驳剥落的窗棂,落在窗台后的案几上。

燕辞竹视线微抬,透过窗棂望向青灰色的院墙,那里空荡荡的,只可见外面梨树繁茂葱茏的虬枝。

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过凌清秋了。

她视线落回手边的字画上,秀眉微蹙,觉得不甚满意,将其揉皱后又捻起一张宣纸。

忽然,外面传来人语声。

“听说,那个病秧子最近的病情又加重了,隔着老远都能闻见她屋子里的草药味,可真呛人!”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我还瞧见二姑娘昨日又将字画拿去卖了,看样子夜里都没合眼!”

“我要是那病秧子,活的如此痛苦,又拖累女儿,倒不如死了算了。”

燕辞竹专心于手上书画,不曾抬眼。

旁人怎么说,就让旁人说去好了。

母亲近日病情加重,凌清秋不知何时能将草药带回,她当多画些字画,拿去卖了才好。

人语声依旧。

“你们说,那来自于风月之地的女子能有多好?虽说她出自观风楼,但遇见咱们家主,却是在望花楼诶……”

提到母亲的这段过往,燕辞竹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一滴墨在宣纸上晕开。

“要我说,病秧子就是故作清高,若是真的和她平日里表现的那般,对任何事都不管不问的,怎么会跑到望花楼里去?那里可是专做皮肉生意的……”

“就是就是,连带着那个燕辞竹,也是一副高贵作态,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燕辞竹搁下了手中的笔,将窗子推开,木窗子年久失修,吱呀一声响,竹林后说着闲话的几个侍女纷纷一惊,转头望过来。

她们透过影影绰绰的竹林望见燕辞竹,一袭白衣若雪中白梅,琼林玉树、淡雅脱俗,光是站在那里,便同山中隐士一般。

说是卑劣的艳羡也好,说是险恶丑陋之心对于高洁灵魂与生俱来的自惭形秽也罢,身为燕家婢子,她们自然不愿意看见有人遗燕家而独立。

有婢女暗自翻了个白眼,而后推搡着其他人一同离去了,没有见礼。

“走走走,竟然让她听见了。”

燕辞竹望着她们仓促的背影,一点点坐下身,不去追究,却是无心再作画。她轻点了手头上的钱财,若是按照如今的药方再为母亲买药,恐怕只能支撑半月。

侍女们的闲话像是咒语一般萦绕在她耳边,迟迟不散去,燕辞竹的思绪不可控制地想到了母亲的过往。那段过往母亲不愿意提起,却是下人们你一嘴我一嘴,让她生生拼凑起来的。她想到母亲的出身,想到这些年在偏院的日子,手心一点点攥紧。

燕成丰自从成为燕家家主之后,便再没有问过李凭兰一句,年少时的新鲜劲头过去便是过去了,根本不存在什么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燕辞竹与燕成丰始终隔着深厚的鸿沟。

哪怕是秉烛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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